“嗯～”一声轻咛，珠玉再被士兵喂下一点水后清醒过来。

熟悉的盔甲让她辨认出是北齐的军队，她动了动嘴唇，“救……救……娘娘。”残破不堪的身体继续得到治疗，士兵抱着珠玉加速了赶路的速度。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凭借着珠玉的只言片语将士们还是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皇后娘娘一定是遇难了。

而且遇到的人还不是好惹的。

回到营寨，士兵想要带着珠玉去治疗，珠玉十分抗拒。

现在珠玉哪里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只是一心想着袁宝儿能赶紧得救，要是自家娘娘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她用什么都换不回来了的。

“去找陛下，让陛下派人去救娘娘。”

珠玉出现在高克定面前的时候，高克定心里一惊。珠玉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伤……那宝儿呢？宝儿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还在庆祝打了胜仗，晚上就面临这等惨痛。高克定的喜悦一扫而光，急切地需要用茶水压下心里的慌张。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个不停，出卖了他现在强装的冷静。

珠玉又吐了一口血，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马车……被围攻……跳马车……被包围。”

不清不楚的话还没有说完珠玉就晕了过去，高克定派人给她检查，自己则是带兵出去寻找袁宝儿的踪迹。一路追查到悬崖边，被狼群分食后凌乱不堪的尸体让高克定心里惊吓。像发疯一般翻动尸体，不顾血液溅到身上。

破碎的黑色衣物下没有女性衣裳的痕迹，高克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宝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有事的。

“陛下，这里有皇后娘娘衣服的碎片。”

挂在悬崖边上的布匹碎片十分扎眼，高克定猜想袁宝儿是掉下了悬崖。万丈高的悬崖，掉下去定然是粉身碎骨。

“给我查，这是谁派来的人。”高克定的声音痛苦中夹杂着沙哑，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悬崖。望眼欲穿，想看清悬崖底的状况。

跟随侦查的侍卫将尸体翻了个遍，直到在黑衣人首领的衣裳下摸到一个铜制的令牌。

“鲁”字赫然印在令牌上，十分扎眼。高克定夺过令牌咬牙切齿地，望着东边，“东鲁，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高克定捡起袁宝儿残留下的衣服衣角，小心翼翼地，用布袋包起放入怀里，仿佛对待什么旷世珍宝。

回到营寨里，高克定就召集部队准备攻打东鲁国。得到消息的将领纷纷赶来劝阻，高克定面前乌压压地跪了一排。

“陛下，穷寇莫追。我们北齐战胜了东鲁，没有必要杀入他们国家内部啊。”

高克定冷冷地打量他：“趁胜追击，你不明白？借此机会，正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打下东鲁。”

不费吹灰之力？被高克定反驳的大臣心里咒骂，强龙难压地头蛇，势均力敌的两个国家竟然企图直接攻入国内。

北齐的常胜将军叹了一口气，“陛下，微臣知道陛下是急着为皇后娘娘报仇。只是人死不能复生，陛下不如从长计议，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后再进攻。”

“望陛下三思。”

一人发声，数十人呼应，“望陛下三思。”

“你们不肯去是吧，你们不去，朕自己去。”明知道他的宝儿因为东鲁国这群令人发指的人而死，他们还这么冷静地探讨。什么三思，什么从长计议，他统统不要。

高克定执意屠城，剩下的将领不敢不从。

东鲁国血流成河，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一个个被斩杀在北齐将领的刀刃之下。无数的冤魂在哀嚎，顷刻之间人声鼎沸地城池化为，尸体横陈的死城。

高克定回到北齐后换上白衣，为袁宝儿举办国丧。北齐国的百姓吃斋戒三个月，适龄男女三年内不得婚娶。举国上下为袁宝儿祷告祈福。

佛经被高克定摘抄了一张又一张，奏折被推积成山，他也没多看一眼。写着写着，宣纸上布满了，“袁宝儿”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