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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4)(2 / 2)

  他无法容忍钟尔和裴箴言走得那么近,他们之间所有的调笑和亲昵,在他眼中都刺目非常。

  他讨厌三人行,渴望单独和钟尔待在一起。

  他的矛盾越来越无法掩饰,裴箴言很快就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嫌隙。

  陆仅没有明说,裴箴言亦然,因为他们都怕一摊开来,就再也无法粉饰太平。

  没有人明说,但也没有人退步。

  曾经有了女朋友也把对方放在首位的誓言,显得荒谬可笑。爱情是世间最热烈汹涌的情感,有人为此付出生命,有人不要尊严,有人放弃道德底线。

  尤其是第一次的喜欢,更的不得章法,难以控制。

  他们谁也没想到,在爱情面前,十多年的友情竟不堪一击。

  此局唯一的解,便是钟尔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但是偏偏钟尔对陆仅有兴趣。

  彼此有好感的少年少女就像磁铁的两极,迅速对上了磁场。

  陆仅不再顾忌兄弟情义,开始遵从自己内心的向往,和钟尔越走越近。

  他让了裴箴言这么多年,一朝不让,升米恩斗米仇,裴箴言记恨上他了。

  某一天忍无可忍地质问他:是我先喜欢钟尔的,是我先说要追的,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挖我墙角?

  陆仅火气也很大,反问道:你搞清楚你们什么关系,我算哪门子挖你墙角?

  认识这么多年,他几乎从未对裴箴言说过重话。

  可这一刻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恶意。

  说完他就后悔了,甚至是痛心的,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十年的人,亦是他最依赖的小太阳,是他向这个并不太友好的世界最勇敢的一次尝试才换到的朋友。

  当年只敢在心里暗自期盼裴箴言来找自己玩的小陆仅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这样蹉跎这段感情。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双方陷入沉默。

  裴箴言的眼神满是失望。

  陆仅突然间惶恐得无以复加,那一刻根本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句妥协的我退出冲到喉咙口就要说出口。

  但裴箴言没给他机会,掉头就走。

  冷静过后,陆仅到底还是收起了牺牲爱情成全友情的冲动。

  这一次争吵也他先低的头,裴箴言接过了橄榄枝。只是至此,他们的三人行彻底宣告破灭,有时候钟尔单独和他玩,有时候单独和裴箴言玩,唯独他们两人之间的单独行动少得可怜。

  钟尔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改变的人,尽管和陆仅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暧昧,尽管陆仅很直白地表达过不喜欢她和裴箴言待在一起,但她很喜欢裴箴言,这种喜欢无关男女之情,而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所以这俩人还是常常一起玩。

  赢得这场战役,但陆仅完全并不觉得开心,裴箴言的存在严重干扰他享受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

  和裴箴言渐行渐远让他倍感痛苦,他时常会产生拿爱情换友情的无私念头。

  但看到裴箴言和钟尔有说有笑,他又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将裴箴言完全从钟尔的生活中剔除。

  他们的初中只给初三下学期每周半天的放假时间,这半天是唯一可以去外面放松的机会。

  那天陆仅截胡了裴箴言和钟尔看电影的行程,单独拐走了钟尔。

  看的文艺爱情片,很煽情的电影。

  陆仅从头到尾不记得那电影放了些什么,脑子里全是裴箴言,他不停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这人娇生惯养被人宠大,怕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

  无论如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失去裴箴言。

  我不让他和钟尔看电影不就行了吗,我为什么还要代替他来,我回家应该要怎么哄他,我还哄得好他吗。如是琢磨着,陆仅伸手去拿饮料,不小心碰到了钟尔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触电般弹开了自己的手。

  钟尔扭头看他,电影的光影变化映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勾勒出她嘴角一丝揶揄却无奈的笑。

  涉世未深的年纪,影院里碰手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陆仅压下内心的惊悸,问:笑什么?

  你不应该顺势拉住我的手吗?钟尔反问。

  是啊,两情相悦,在黑灯瞎火的电影院里,音乐煽情,光线暧昧,氛围完全到位,有什么理由不更进一步。

  可是哪怕钟尔如是点醒,陆仅依然没有亲近她的欲望,他现在满脑子裴箴言,根本无暇思考为什么,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又没有在一起,这样不好吧。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告白?钟尔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告白了,我们说不定就在一起了。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的只差临门一脚,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可陆仅说不出口,对这番话,他甚至没有半分动心。

  他无法从感性的角度找到答案,只能使用理性思维给自己找到理由:你不是说你性单恋吗,谁喜欢你,你就讨厌谁。我跟你告白你就会讨厌我。

  钟尔笑了:不会的。

  陆仅蹙眉。

  既然她说不会,他应该照办。

  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和耐心哄她开心。

  因为你不喜欢我。钟尔终于说出这番反复怀疑过又验证过的话,心头孤悬的石块陡然落地,她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深感疲惫。

  从很小开始,她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每当她对一个男孩子产生好感,但只要他们对她回示好感,她就会失去对他的兴趣。

  无一例外。

  虽然如果陆仅喜欢她,大概率也无法避免这个结局,但她现在毕竟正对陆仅有好感,得不到,总归让人沮丧难过。

  什么?

  陆仅能听出来,这并非女孩子口是心非想要男生去哄的反话,而是一句代表确定的陈述句。

  我说,你不喜欢我。钟尔侧头看他,平静地复述。

  怎么陆仅想说怎么可能。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看到她的第一面,他心里就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为她和裴箴言的关系嫉妒到要疯。

  如果不喜欢,怎么可能冒着友情破碎的风险也要争取她。

  如果不喜欢,他这么久以来的行为又如何解释。

  唯一的答案只可能是喜欢。

  突然,有什么快的抓不住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把他的话生生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