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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2 / 2)


  不会。苏赫摇头,没必要啊。

  对,就是没必要。除非是这只蚂蚁很关键,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小鬼身上藏着一个大秘密?

  聂冷彦叹气:我也不确定,只是有这种预感。还记得我们打捞的行星碎片里有一种海底火山岩吧?我现在怀疑会不会他们用那个武器毁灭塔杜萨,就是为了得到能量巨大的火山岩。而这个计划必然是要经过缜密的筹划,需要长时间的收集情报,反复确认信息的准确性,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苏赫已经被他的阴谋论震慑住了,想到什么,手中的仪器差点拿不稳:这么说他的妈妈

  聂冷彦食指竖在唇上,这个话题太敏感,而且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别吵醒克莱因。

  熟睡中的克莱因呼吸平稳,被子之下的手悄悄攥紧床单。

  聂冷彦单手撑着额,看着床上沉睡的小孩儿,目光柔软透亮,伸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刘海:是我将他带回来,就要尽到责任。不管是什么阴谋,我都会尽力保护他,让他受到的伤害最小。

  你还真是当爹当上瘾了啊。

  苏赫搓了搓胳膊,不知为何,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明知道聂冷彦对这个小鬼绝不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可为什么听见刚刚那些话,总让他觉得未来某一天会出事呢?

  这一夜,聂冷彦歪在床边守着克莱因。夜深人静,克莱因睁开眼,一觉醒来精神好转许多,胳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抬起来一看,已经包扎上干净雪白的纱布。

  他往左边偏头,莫柯姆在身边沉睡,身体已经开始呈现半石化形态。克莱因连忙爬起来,把莫柯姆抱在怀里,闭上眼低声重复着祷语。

  呢喃声把聂冷彦吵醒,睁开眼之后发现克莱因抱着莫柯姆盘腿坐在床上,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他静静看着,也没有出声打扰。

  一片黑暗之中,莫柯姆发出黯淡白光,那道光形成一股气流,和克莱因呼出的气息来回交换流动着。约莫过去半个小时,气流终于消失,莫柯姆的半石化状态也不见了,雪白的毛球闭着眼,一呼一吸睡得正沉。

  克莱因把它放回去,抬头对上聂冷彦的眼神,说:醒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哦,我也刚醒。克莱因抬起胳膊,好像不疼了。

  虽然内部修复结束,但外部只是覆着一层新肉,还要注意保护,防止撕裂。聂冷彦拍了拍枕头,乖乖躺好,别动来动去的,这几天安分些。

  我没事。嘴里这么说着,克莱因还是爬回聂冷彦身边,坐在对面看着他。他的视线由上至下扫过一圈,问道:你也受伤了,严重吗?

  比你好,身上好歹没被扎个窟窿。

  克莱因低着头沉默,想起海里那段生死存亡的争斗,最后出现的精神连接绝不是他的错觉,是那道声音提醒了莫柯姆的位置,才救了他们,否则的话现在他们应该也不知道沉尸在哪片海域里。

  那不是我真正的父亲。克莱因抬起头看着聂冷彦。

  聂冷彦很想问他为什么会那么笃定,想了想欲言又止,顺着他的话点头:嗯,有可能。

  你不问为什么?

  你会这么判断肯定有理由的。

  克莱因心里一暖,坐在床上,把最后精神连接的事全部和盘托出。

  和你打斗的如果不是你真正的父亲,那你感觉可能是谁?

  面对聂冷彦的问题,克莱因露出茫然神色: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根据气息判断,想要我命的那个的确是上任族长阿罗夏因曼提。不用质疑我的推断,别人伪装不了的,哪怕掺杂着一点陌生的气息我都可以分辨出来。

  早前聂冷彦就已经见识过克莱因的鼻子有多灵敏,因此也没有对他的话产生怀疑。他在想,一个父亲想要致儿子于死地,最后关头却又救了他,这种矛盾行为放在正常人身上根本说不透,除非

  按照我的想法,你父亲的行为当时不受控制,也许是受人操控,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真正的他被压制在体内,所以只能通过精神连接来提醒你。

  嗯,我也希望是这样。克莱因转过身,背对着聂冷彦,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软弱难堪的模样。

  包括他说的那些话,对人类的憎恶,我都希望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克莱因苦笑,否则我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我的母亲更加可怜,和一个内心厌恶自己的男人相处那么多年却毫不自知,到了地下都不会瞑目的吧。

  小孩儿难得展露出自怨自艾的一面,聂冷彦抱住克莱因,安慰道:这你就错了。如果他们真的对人类憎恶到那种地步,那么你的存在不是笑话,而是最有力的讽刺。

  一向看不起人类的塔杜萨一族,最后竟然只有一个带着人类血统的后裔存活,这代表什么?代表今后塔杜萨新的起点,必然是有人类的痕迹参与其中。聂冷彦捏了捏克莱因肉乎乎的小脸,你不要把自己有人类的血统当成负担,在这里,你享有的待遇是最公平公正的。包括整个银河系,人类的地位都是不可小觑。所以反过来想一想,是不是塔杜萨才是比较极端的那一类?

  克莱因愣愣点头,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聂冷彦把小孩儿按在怀里,揉着头发,不经意看见他脖子后面的印记:对了,上次你还没告诉我,脖子后面这个水滴有什么作用?

  他伸出食指碰了一下,触碰到的瞬间,那枚印记又变得炙热起来。克莱因咬咬牙,疼痛越强烈,预示着相互之间的感应越纯粹,羁绊越深厚。

  他故作轻松,漫不经心回答:没什么,选伴侣的。

  靠着这个?聂冷彦又戳了下,那怎么样才算是选上了?

  别碰了!越来越烫!克莱因拨开他的手,表面依然波澜不惊:不知道。

  说嘛,好歹也同生共死了,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克莱因瞪他一眼,一鼓作气倒出来:会发光!会疼痛!那就是命中注定的伴侣了!

  聂冷彦看看他的脸,再看看水滴印记,伸手摸一下,指尖被烫得缩回来。他哈哈大笑,揉乱了克莱因的头发:人小鬼大,不说实话就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克莱因哑口无言,这人到底是要怎么样???

  洛藤逞英雄没有成功,反而是聂冷彦把他救回来,丢人的话先不谈,好歹因祸得福,在聂冷彦家里养伤,获得接近心上人的绝佳机会*1。

  不过很显然,这机会聂冷彦并不想给,甚至一度很想收回。邓蓝太懂儿子的心思了,但她也不好意思把患者赶走,只能悄悄和聂冷彦商量,你躲着他,忍几天就过去了。

  聂冷彦摸着下巴:妈,你不是收礼了?

  邓蓝摇着小扇子,哎呀约了塔林夫人去阿瑟那市中心喝茶,迟到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