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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不用照顾,我自己就是医生,能治好别人,就能治好自己。”

  长安这回却不听他的,一会儿觉得冰袋不够凉了给他拿去换,一会儿又嫌水冷了,重新打一盆来放在旁边。

  他觉得她看起来似乎特别紧张,晃得他头更晕了,不得不冷着脸说:“这么怕我死吗?感冒发烧这种小病还不至于要人命。”

  “不,你不会死的。”她连忙阻止他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只是……不想你变得跟我一样。”

  骆敬之怔了一下,刚刚才顺畅一点的呼吸仿佛又变得沉重,胸口像被什么给压住了。

  “你害怕?”

  “嗯。”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紧了紧,“你变成我这样,就不能当医生了。”

  不仅是不能当医生,或许还会被人嘲笑、戏弄,不再能做他想做的那个自己。

  她记得很清楚,大人们无数次跟她说起过,她就是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好了之后就变得痴痴傻傻了。偶发的悲剧还会不会在其他人身上重演她不知道,她只是害怕,想要尽最大的努力去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她的手被握住,身旁的人想要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朝对面的房间一努下巴,说:“我没事,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不舒服再叫你。”

  应该是药效上来了,他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在加快,每寸皮肤都在发热,身体像是被重物坠着一直在下沉。他觉得应该跟她再说点什么的,然而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那纸两人都签过名的离婚协议书。

  他身体很好,一向都很少生病的,这大过年的突然来势汹汹地病这么一场,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们离婚,还是因为高薇?

  今天早些时候在高薇的公寓楼下,他就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了,最后却是到了长安面前,才变本加厉地发作出来,还要她来照顾他。

  这一夜两个人仍然睡得不安稳,第二天长安眼下都有了黑眼圈,但骆敬之的体温是退下去了。他完全清醒过来已经快到中午,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然后长安就端了鸡汤煮的面条进来。

  “妈妈送来的,她说你醒了肯定很饿,吃这个对身体好。”

  鸡汤还很烫,面条还没结块,看来是刚煮好就赶紧送过来了。

  骆敬之坐起来,感觉还有一点头重脚轻,用手撑住额头,低头坐在床边说:“帮我谢谢你妈妈,让她不要忙了,我随便吃点就行。”

  “嗯。”长安答应,却还是把汤碗推给他。

  碗里飘着的油花黄澄澄的,很香。他又想起离婚协议书来,魇住似的,开口叫道:“长安。”

  “唔?”长安本来已经走出去,听到他的声音,又折回来,“敬之,你叫我吗?”

  “嗯,我今天舒服多了。等我病好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我要想一想,等我病好以后再说。”

  长安歪着脑袋倚在门边想了想说:“好,那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忘了伤心,也不觉得委屈,一心只希望他能真的快点好起来。

  她唯一感到抱歉的,是跟左时说好要再从家里带好吃的去给他,可是因为要照顾敬之的病,她没法兑现承诺。

  她学会了在不能履约时事先给对方打电话,左时很平静地说没关系,让她好好照顾骆敬之,他们节后再见。

  长安心里有淡淡的失落,竟有些企盼着春节假期赶紧过去。

  ☆、26.第二十六章

  咖啡馆重新开始营业的时候, 二楼果然依照计划做好了重新布局调整, 可以投入使用了。

  米娅忍不住惊叹:“哇,左时,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嗯,时间有限,只能做到这样,打扫卫生还得请你们帮忙。”他淡淡地回答。

  “没问题没问题, 我们来就好。这才几天啊, 你能弄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简直难以想象啊!”

  米娅一边赞叹一边勤力地擦拭着刚送来不久的崭新桌椅, 很少见她这么不遗余力地投入工作。长安拿了抹布帮她一起做, 左时看见了,什么都没说, 转身就下了楼。

  阿元提议放鞭炮, 南城本来就有年后开张要放炮讨吉利的习俗,现在店面新开了一层,就好比扩大规模开了新店,更应该好好庆祝, 广而告之。

  大家都没意见, 阿元要去买鞭炮,左时却从店里拿了一大袋出来给他:“用这些吧,放在店里也不安全。”

  长安看到那晚他们一起放过的烟花,还有很多,应该是他知道她喜欢,特意准备要跟她一起放的,可是后面几天她却失约了。

  她心里的失望和愧疚一起涌上来,悄悄去瞄左时,可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就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鞭炮和烟花噼里啪啦地放完,众人才回到店里忙碌起来。左时仍然在大堂穿梭,时不时也到二楼去看看,为客人点单上菜。长安在料理间里忙碌,几乎没有时间走出来,也就没有机会跟他说话。

  规模扩张了,经营压力也更大,咖啡馆的营业时间不得不往后延长,从以前的七点延长到九点。但这样就至少还要有两个店员来换班,年后招工难,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晚上延长的这两个小时里只供应咖啡软饮和现成的糕点,由长安和阿元撑着,也勉强应付得来。

  不过头一天算试营业,新聘的西餐主厨还在琢磨新菜单,最后延长的这两个小时里长安就邀请了亲朋好友来试菜,也当作年后的开工饭,鼓舞一下士气。

  这些都是左时的主意,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表现得很漠然。就连她问他,那天在他公寓碰见的那些朋友能不能来的时候,他也只是事不关己般说一句他们已经不在国内给搪塞过去。

  长安很难过,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人前些天还无话不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

  她趁左时把客人用过的空杯盘收拾到水槽的空档,小声问他:“左大哥,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他都没抬:“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好像在生我的气。”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可是……”

  “你揣测别人的情绪成了习惯。”他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她一眼,“但我不是骆敬之,你用不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