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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2 / 2)


  “五一的时候,周洲得了一条大鱼,请我吃饭,我把阿罗也带上,去魅色转转开开眼界……”沈延卿说起那时候的事,以及后来江汨罗和郑树去汨罗替江夙生迁葬之后的种种不对劲。

  然后理着线索道:“现在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杜管家先是发现了你,然后向杜明汇报,杜明起了疑心,调查过你,发现你多次前往汨罗,你带走你爸爸遗骸的事不是秘密,他怀疑你就是那名女婴,所以开始接触你,之后又发现郑叔叔正在调查贺明,怕他和他母亲泄露秘密,所以在他去宁城的时候发生了借讨要工程款的事持刀伤了贺明母亲使其重伤不治的事。”

  一环扣一环,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为什么杜明每次都要江汨罗去给贪狼出诊,以及他为什么确认自己就是他的外孙女。

  江汨罗都不知道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目标的剪头都指向她一人。

  太危险了,这四个字浮现在她的脑海,瞬间让她手脚冰凉,她开始意识到,杜明要她回杜家,可能目的并不单纯了。

  “他……昨天来找过我,取了我的头发,要做亲子鉴定。”江汨罗一时间有些没主意,她再聪慧懂事,也只是个普通姑娘,没经历过太大的波折,而且这几天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她有些想不过来。

  沈延卿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别怕,有我呢,别怕。”

  他感觉到她在颤抖,既心疼又无奈,因为现在她听到的还不是全部。

  沈长河看着年轻小两口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彼此依靠和扶持着,顿时有些心情复杂。

  可是有的话再不想说,也得说。

  “阿罗,杜氏的前身是修会,当年杜明侥幸逃脱后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鸿海国际……”沈长河将这几年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江汨罗听得怔怔的。

  她只从新闻里看到过只言片语,并不真的知道那些娱乐场所内部到底有多混乱,那些人到底有多放荡不堪,还有那些入行的小姐们到底有多惨。

  在沈长河的叙述里,有的女孩子是被骗去的,有的是意愿去的,有些女孩子,起初还天真的只想坐/台、卖图,挣够多少钱就上岸。

  但怎么说呢,在钱的面前,人的底线可能会无线放低,一退再退,坐了台就会出台,黄/赌/毒不分家,在挣到几百万之前就染上了一身病。

  她们最终都被绑在鸿海国际离开不得,久而久之干脆沉沦于此,即便后来被解救,也很多人又回到那个行当里,只不过换个地方罢了。

  “她们中有一部分人,已经失去了谋生的技能和勇气,因为做什么也没有那样来钱快。”沈长河苦笑着摇头。

  江汨罗两眼发直,“……魅色也是这样吗?”

  她想起自己高中时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念头,差一点就……她想到这里,一把抓住了沈延卿的胳膊。

  “乖,没事的,都过去了,回头我跟你去谢谢梅姐。”沈延卿也想起这件事,安慰了一句,在沈长河追问时,一句话带过的解释给他听。

  沈长河听完,没说话,封悦就立刻打了一下江汨罗的肩膀,哎了声,“你这个孩子……怎么能有那种想法?那样的地方,好人进去,全都吃喝嫖赌着出来,没一个好的!”

  她这打击面有点广,但又不算全无道理,江汨罗讷讷的,不敢说话,往沈延卿的身边又偎了偎。

  “这几年,老杨他们一直盯着杜氏,发现了杜明不少的事,魅色又走了鸿海国际的老路,猎狐行动重启,所以……”沈长河慢慢的把杨嘉达他们的打算说出来,然后看着江汨罗。

  在她面露抗拒时,又将杨嘉达许诺的条件告诉她,并且郑重其事的告诉她:“老杨跟我说过,这是一场利益交换,如果你不愿意不想,就不要勉强,也别有心理负担。”

  但是如果成功了,江夙生就可以被追认为烈士。这个诱饵有些大。

  江汨罗即便顾虑着杜明是她的外祖父,但和这只有血缘关系的外祖父比起来,江媛和梁东山显然比他分量要重,姑姑惦记着父亲,惦记了几十年,要是让她知道杜明就是杀兄仇人……

  于情于理该选哪边,江汨罗内心的感情天平很容易就倾斜,更何况,做这件事……是在为民除害。

  她站在正义的一方,她想。

  “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能兑现承诺。”她突然开口,将沈长河准备劝说的话给吓了回去。

  他愣了半晌,然后拍着大腿道:“果然是江夙生的女儿!好样的!你爸爸后继有人!”

  可是沈延卿却担心,回了家之后,他很郑重的道:“阿罗,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不要勉强自己。”

  人性是很复杂的,谁也不能说杜明作恶多端就没有舐犊情深的一面,有一句话,说的是只要这个人对你好那你就不能觉得他是坏人,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

  万一他真的对阿罗很好很好,他就是个普通的疼爱外孙女的外祖父,那怎么办?阿罗亲手设局将他抓进监狱,送他上刑场,以后想起,心里该多难受?

  他舍不得她难受。

  “可是,就是没有我,他也会伏法的,那还不如我亲自……”江汨罗垂着眼,揪着他的衣襟,声音讷讷,又充满疲惫,“到时候我也会内疚,本来我可以做的事,我为什么不做?”

  “往好的方面想,要是……我能劝得他自首呢?”

  沈延卿听了,半晌无语,他觉得她太天真,可是又不忍心泼她冷水。

  只好叹着气拍拍她的后脑勺,“……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