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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宫陌客

第一百一十五章:宫陌客

封游游现在脑子很晕,没错,任谁被饿了三天,又被暴晒,又被混乱的人群撞来踩去,也一定会像她一样,晕得满天都是小星星。

台上的人已四散逃去,黄二左挡右堵,嚷嚷着一旁的打手赶紧拦人,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一手刀切在脖子上,当场人事不省了。

“台柱子”封游游就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拿着把贼光雪亮的大刀向她冲来,周慕鸣大喝一声,目眦欲裂,情急之下竟然挣脱穴道,僵硬地往前迈了一步,差点来个大劈叉。

封游游闭了眼睛,只感到身上一轻,睁眼一看,自己竟被那人扛在肩上,这么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宰牛场的门口。

“哎大哥,你真是来打劫的?”难道她这么倒霉,还没从人贩子手里逃出去就又要进贼窝吗?

“封姑娘别怕,我等奉命救你,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建康。”那男人的大刀从上往下一划,刀风逼退了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

“太好了,先把我穴道解开吧。”他这肩膀又窄又硬,硌的封游游都快吐酸水了。

封游游刚被解开穴道,周慕鸣不知在哪儿抢了一把杀牛刀,绕过场中混乱的人群,直奔那救了封游游的男人砍来。

“住手!”封游游抬臂挡刀,周慕鸣急急刹住。“这就是来救咱们的!”

虽然不知是谁派来救她们的,也不知这些人救她们出去是好心还是另有所图,但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先将这些宰牛场的打手搞定再论别的。

封游游从不知道,一向二的可爱的周慕鸣还有这么勇猛的一面。一把杀牛刀劈、砍、削、挑,每一招都蕴含着精准的杀意。

周慕鸣自听说这些悍匪是来救他们的,情况紧迫之下来不及多想,便以为这些人都是路戈派来的,当下升起比较之心。

说好的他来救封游游出去,现在被别人横插一手,唯有自己表现得更加英武,才算不违背诺言,也在封游游面前留个好印象。

十几个悍匪打扮的人护着他们俩甩掉了尾随的打手之后,封游游已跑得两腿虚软,扶着棵树大口喘气。

“歇会儿吧,跑不动了。”

周慕鸣也没好到哪儿去,毕竟他也三天没吃饭了。

“悍匪”头领走过来在封游游脚边蹲下,说道:“还有十几里路便能到建康境内了,封姑娘坚持一会儿,让属下背您吧。”

封游游摆摆手,顺着树干坐下,现在她们暂时没了危险,那些打手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她必须弄清楚一件事,否则不能放心。

“大哥,能否告知是何人派你们来救我们的?”

封游游一问,周慕鸣略有惊讶地抬起头,刚纳闷封游游怎么明知故问,忽然想到以路戈那清风朗月的死板性子,肯定不会找一帮土匪贼寇帮忙,再说封游游在此,路戈必定亲自来救,不可能到现在了连个面也不露。

那么这帮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又有何目的呢?

头领态度很恭敬,却始终不肯告知幕后之人的身份,只一味保证他们并无恶意,只要到了建康境内,将二人送到统领大将军所辖城门,他们便功成身退。

看这些人的举止做派,完全不像做无本生意的盗匪,这般打扮肯定也是为了掩饰真实身份。

封游游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到她在建康附近有什么相识朋友,但见这些人确实并无恶意,也只好不再深究。

只是……她心里隐隐也会任性地失望,即使明知路戈就算是来,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建康来,可她就是期待着,不可抑制地想念着。

天一神殿建康香堂内,属下急慌慌呈上一封金漆拜帖,上面那“百雀谷顿首”五个大字让他这种小喽啰一丝一毫不敢怠慢。

卫桨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圣子责罚。”

江夜枯将那封寥寥几字的拜帖折好,塞回信封里,不紧不慢地说:“不怪你,这世上没什么事瞒得过东篱组织的情报网的。”

“圣子早就料到事情会泄露了?卫桨站起来走到江夜枯身边。

“料到了,你去准备酒席,一个时辰后宫陌客宫世叔会亲自登门。”

卫桨吃了一惊,宫陌客是满惊乌的至交好友、左膀右臂,十几年前满惊乌退隐百雀谷,只空顶个东篱组织主人的名头后,东篱组织一应事务均交由宫陌客主持打理,十几年过去,满惊乌的名号渐渐在江湖上淡去,宫陌客俨然已成为东篱组织幕后真正的主人。

他们只是救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何至于惊动宫陌客的大驾?

卫桨心中惊疑,但见江夜枯神色自然,便也稍稍安心,退下安排去了。

只是卫桨仍有顾虑。江夜枯自幼性子执拗,即使行事低调,但他认定的事、认准的人,从来没人能劝得动他。

看来,圣子对封游游是认真了。

他在想,要不要将此事告与柏渐寒知道呢?

巳时三刻,宫陌客轻装简从而来,好似远亲串门一般还拿了两包礼物。

江夜枯见到他十分高兴,直接在香堂外接尘,二人在门口一番寒暄,进屋后又赶紧命人备上净水茶汤,把宫陌客招待得宾至如归。

“小夜啊,两年不见,你越发会讨人喜欢了。”宫陌客三十几岁,或许日常太过操劳,显得比真实年龄大上几岁,尤其嘴角两边的纹路,不论微笑、生气,稍微做些表情便能瞧得一清二楚。

江夜枯虽与这位世叔没见过几面,不过每次都颇得他的照顾。宫陌客虽然御下严厉,但对于亲近的人俨然就是位邻家大叔,尤其他无妻无子,看到江夜枯这般孝顺懂事的孩子便十分喜爱,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满惊乌与天一神殿的渊源。

“宫世叔大驾光临,侄儿心中欢喜非常,哪里是刻意讨好。”江夜枯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坐得端端正正地说道:“侄儿日前做了件事,想来是给世叔添麻烦了,侄儿在这里给世叔赔礼道歉。”

“诶,”宫陌客抬手制止,“哪儿的话,小夜想要人尽管和我说就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你这么做可就客套了,这么瞒着世叔行事是跟世叔见外吗?”

江夜枯连道不敢,向宫陌客解释道:“如此做只是不方便让殿中下属知晓,侄儿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和世叔打招呼是侄儿疏忽了。”

宫陌客摇头笑道:“我就说肯定又因为你们自己家的弯弯绕绕,你满世叔就总唠叨百里淳那个装相的心思重、想得多,要是我和你满世叔有你这么个好徒弟,肯定一早将产业都交给你打理了,哪像你师父,这么大岁数了还捏着手中的权利不撒手,真是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