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啊……罗斯说过,我记得是……‘我身为警官的前提是身为地球人’。”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吧。所以,他放弃了警官的身份。我用同样的问题去问图尔特,我对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他的回答和罗斯正好相反。所以你想说他没有和泽拉达勾结吗?”
“我可没说到这个地步……不过可以作为参考吧。”
提拉娜斜眼瞪着他。
“桂,难道你很看好那个男人吗?”
“不会的,但我觉得他比媒体报道的要正经些。”
“别开玩笑了,要是他当上市长,就马上开始迫害塞玛尼的人民了。”
即使不受到迫害,也一定会遭到冷落吧。提拉娜还有可能被警局炒鱿鱼。
“别担心,我不会投票给图尔特的。话虽如此,可这也没有像样的候选人了啊。真叫人为难。”
虽然还有十个人以上但都是些泡沫系的候选人,尽是些“垃圾”。要求废除婚姻制度的原色情女演员,高呼圣特雷萨市独立王国化的塞玛尼老头,以及主张所有毒品完全合法化的艺术家。其他的都是比图尔特更极端的极右分子,或者是在菜地里都能生出来的极左分子。
这样看来,以身体健康问题为由退休的现任市长简直就像神明一样(虽然很难说他有能力)。
政治的话题暂且不谈。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麻烦事。你指望托尼和凯米他们能帮我们找到什么吗?”
把车开到了通往自己家门的新康普顿蓝色大街时,的场狠狠地打了一个哈欠。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今晚差不多该打烊了。
“……桂。”
“嗯?”
“……我从白天就一直在犹豫,不过还是告诉你吧,还记得那个暗杀者临终前说的话吗?”
提拉娜若有所思地说。
“啊,是叫了‘莱瑟’什么的吧,意思倒是不太明确。”
关于那句话,在傍晚提交的报告书中也写了。因为担心是自己不知道的法尔巴尼语,所以也搜索了一下,但没有发现与之相符的。
“那句话用英语来说是‘师兄’的意思,只不过字典上没有记载。因为‘师兄’一词只在我们的米尔沃亚骑士团内部使用。”
“你说什么?”
那个身份不明死去的男人──所谓的“约翰·渡”是个地球人。提拉娜说那个地球人使用的是异世界骑士团的内部人员才知道的语言。
会使用魔法,会使用剑,还会使用米尔沃亚骑士语言的地球人。
“不仅如此。那个男人的短剑和术都与米尔沃亚骑士使用的很像。”
“也就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对,也就是说,那个地球人暗杀者,恐怕是和我一样的米尔沃亚骑士。”
在提拉娜惊讶的同时,的场也惊呆了。
“我说你啊,就不能早点说吗! ?”
“……我一时无法接受,居然有人把米尔沃亚骑士崇高的术和技巧用在那么下贱的暗杀之上……”
“你知道吗?这可是很糟糕的,搞不好连你也会被怀疑的。”
在这么大的事件当中,搜查当局并不宽容。如果查出了这个情报,很容易想到会有“伟人”大做文章:锻炼那个暗杀者——所谓“约翰·渡”的也许就是提拉娜本人。从而引起骚动。
“所以我犹豫了,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
“看来只能是我继续问了,又是怎么回事?”
“那剑法,还有那剑身。”
是在回忆白天的追逐战吧。提拉娜白皙纤细的手指像钢琴演奏者一样在空中舞动,这是地球人很少见的动作。
“也许……那个暗杀者的师兄就是我的兄长。”
“令兄?是你之前说过的,本应死于战争的哥哥吗?”
记得是叫格雷泽吧?在《看不见的狼》一案中,听提拉娜提到的,在那次战争中,有极少一部分的地球人和塞玛尼人可能隶属一个勾结而成的秘密组织。
“小时候,我经常请哥哥陪我练武,他的一招一式我都铭记于心。”
“那也不一定就是令兄吧?也可能是令兄的师傅、徒弟之类的人所传授的吧?”
“师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维勒丹尼派的剑士确实很多,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吧。但是,那流利的剑法……”
说不下去了。
提拉娜忧郁的表情虽然很奇怪,却是病如西子胜三分。没法想象,头天才杀了人,此时的她脸上却写满了软弱与无力。的场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少女了。
●
嘉米·奥斯汀是低头族中的高手。
夜晚她一边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一边翻阅SNS的新闻话题,给住在芝加哥的母亲发来的三秒沙雕动画发表评论,顺便捕捉了宝可梦,之后又开始流畅地读其他新闻了。同时还一边向右、向左避开拥挤的人群。
凯米·艾丝特凡经常怀疑她搭档拥有复眼。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碰到过行人,如果在她前面扔纸团的话,她看也不看就能避开。这简直是是修出了禅心啊。
“真巧啊,嘉米。”
“嗯。”
嘉米直接回答了。
“你可真是闲啊。”
“嗯。”
凯米焦急地加强了语气。
“喂,嘉米,你有在听吗?”
“嗯,我可是很有本事的。真是闲?……什么叫闲啊?讨厌!”
没解释到底有没有在听。在抗议之后,嘉米一脸讶异地说道。
“……那么,你有些什么本事?”
“走路看手机啊。”
“啊,我一不小心就被新闻迷住了。受诺巴姆枪杀事件的影响,东岩公园那边发生了暴动。”
“暴动?”
“游行示威队的一部分人和警员发生冲突,情绪激动的人们把附近的电器商店和药店都捣毁了……你看,就像这样。”
嘉米用智能手机点开了视频。画面中地球人们打碎了电器店的玻璃,抱着电视、相机、微波炉跑出店内,而年迈的东洋店主在一旁哭喊着“别这样”。
“这是10分钟前的视频,市内好像到处都在发生类似的事件。”
“真的吗?”
“听说本部长还在撰写禁止外出的法令呢,还嘱咐市警局的全体警员提高警戒……”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凯米并没有从市警总部接到过这样的指令,目前身处的梅特塞拉大街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现在是星期一的晚上,虽然明天还有工作,但满是外出游玩解忧的人们,还是相当的热闹。
“可是这里完全没有暴动的气氛吧?”
凯米小声说着,嘉米一边依然玩着手机,一边耸耸肩。
“因为这里是梅特塞拉。”
不。
来往的行人脸上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安,但又不像是因为明早还要上班。东岩公园离这里很远,所以不用担心——在这里玩耍的那些人对政治运动怎样都无所谓。当然,这样说给自己听,也只不过是自我安慰吧?
“啊,糟了,好像出现伤亡事故了……”
嘉米说。
“伤亡?”
“而且是塞玛尼人,只是个被卷入暴动的普通人。这就糟了。”
凯米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了经常使用的SNS。画面是在熊熊大火之中。
勃然大怒的塞玛尼人,拼命劝解的地球人,和煽动“在那样的地方不好”的地球人。暴乱如同泥石流一般翻腾,完全无视了正确的意见。
凯米不是低头族达人,她撞到路人的肩膀。
因为不小心而被骂了一顿。
“没长眼睛啊?踏马的!”
骂了几句就走了。这是常有的事,然而,路人的叫骂声却比平时更强烈。尽管如此,凯米还是出于职业义务感,像梅特塞拉游荡的街娼们那样,半开玩笑地半竖起中指吐舌头,把紧身热裤包裹的屁股扭得歪歪斜斜的。多亏了这个缘故,周围人们的反应就像是看到了这个城市每五分钟就会出现一次的景象,马上就失去了好奇心而纷纷散去。
“算了,不要模仿得太明显了,凯米。”
嘉米压低声音说。
虽然想说‘你的演技更引人注目’,但是因为太麻烦了,凯米只回应了一声‘嗯’。
“比起这个倒是快点工作啊,工作。第1105号就是这一带吧?”
“前面两个转角后的第三家。”
只看了一下谷歌地图,嘉米说。前面有个脱衣舞吧,挂着违法的巨大液晶招牌。拐过那对面的拐角,前方的大楼就是目的地了。
这天夜里,两人在梅特塞拉继续向街娼们打听所谓的“约翰·渡”──通过射杀候选人诺巴姆的杀手的照片到处询问线索,虽然骗过街头摄像头面部识别AI的秘诀有很多,但妓女的直觉是骗不过的。
然而大部分的街娼们都回答说“不知道”。
应该不是在说谎吧。她们基本算是合作关系,街头巷尾的街娼们都知道嘉米和凯米是市警局的刑警。而且她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客人或老板。因为只要不触犯明显的规矩,凯米她们很少会检举街娼。
作为交换,凯米和嘉米也会关照街娼们。为因年幼孩子的寄养处而烦恼的街娼们介绍商谈处,暴力打击名声不好的顾客,警告使用不正当的手段压榨街娼的老板。凯米等人有时甚至会产生自己不是刑警而是黑社会的错觉。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赢得了信赖。
凯米和嘉米在这个梅特塞拉大街上闲逛,只要对熟识的街娼问道“最近怎么样?”之类的话,就能听到很多非常有“深意”的故事。
当然也避免不了会有恩将仇报的女人,所以把手枪藏在手提包里的习惯也是不会改的。
“1105……1105……啊”
所问1105号的所在地,就是一个熟识的街娼之一所住的安全公寓。
看到“约翰·渡”照片的一位街娼说。
(这个小哥……好像是上周吧?很像露接待过的一个客人。)
露是凯米等人都认识的街娼。年轻,愚蠢,只会制造麻烦。而且还不怎么漂亮。
(¶?)
(嗯。我不太清楚了。那家伙坐上客人的车时,我只瞟了一眼。)
听说露今晚不工作。虽然试着联系了,但是却没有回复。因为地址很快就知道了,所以凯米他们直接去了她的公寓。
第1105号。很快就找到了露所在的五层公寓。
一楼是商店。电器商店、房地产商和钟表店鳞次栉比。看上去不怎么受欢迎,现在已是深夜,正在打烊。
从二楼往上是住处。窗户上都套着坚固的铁栏杆。钟表店旁边的入口也有铁栏杆。正想要往廉价的门铃里输入露的房间号码时,铁门却自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居民。
“晚上好……!”
嘉米简单地说了句,那个居民只是瞥了一眼她的丰胸,什么也没回答地走向了夜晚的街道。
凯米穿过开着的门说。
“什么啊?都跟你打招呼了,至少应一句吧。”
“算了,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你太有教养了,有时会让我很担心啊。”
“是吗?我觉得很正常……”
嘉米·奥斯汀的父亲是一名内科医生。据说在LA的大医院里担任着很厉害的职务。母亲是历史学家,专攻18世纪的美国史。被这样的知识分子夫妇(而且大概是很富裕的)抚养长大的,为什么会成为圣特雷萨市的流氓刑警呢?不管怎么说,嘉米是个跳级的、大学毕业的优秀人才。虽然成绩不错,但与高中毕业后选择当刑警的凯米截然不同(由于职业的差异,两人成为了警校的同届生)。
以前直接问过她这个问题,杰米双眼发亮地说:“我想挑战自己!”。
这是认真上进的年轻人常有的自卑感——“自己受惠过多,不了解社会和人的本质。必须改变纯真无邪的自己!”,这就是自己所追寻的吗?有上进心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希望能谅解一下那些不想挺身走险的平民百姓的心情。……嗯,从这点来看嘉米的确是个好人。
“喂,凯米,我很奇怪吗?”
“虽然很奇怪,但是不用在意。”
“嗯……是吗,谢谢。”
铃声响了一下,电梯到了四楼。一到走廊就听到了激烈的打骂声。
“啊!”
听得出来,是男女吵架的声音。片片段段,令人烦厌的声音。
(你这个臭婊砸)
(我受够了你)
(谁受够谁啊)
(想杀就杀了我吧!)
至于声音的来源,不用说就是从露的房间──402号房里传来的。幸好没有用门铃叫她出来。
“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小露很危险吧?”
凯米跑到402号房间,敲了敲门,大声喊叫。
“喂!虽然住在楼下,但你们这也太吵了!夫妻吵架就去外面吵!”
“烦死了!闭嘴!”
男人从室内叫了出来。
“你说住嘴?好啊?那我报警了啊!?”
“随你的便!……不,不,等一下!等一下!先别报警……!”
过了一会儿,402号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身材纤细但肌肉发达。像拳击手一样的身材,很有黑帮风格。
“什么啊,你们这些家伙?是露的生意伙伴吗?”
一看到对方是两个奢华的年轻女子,男人的态度就傲慢了起来。
“我有话跟她说。”
“真不巧啊,我也要和那个淫卖的说话,请回吧。”
透过打开的门缝,可以看到客厅里的小露。她正用纸巾擦着溢出来的鼻血和眼泪。大概是被这个男人打了一顿吧。
这一瞬间与她四目相对了。
笨拙,无力又贫穷的露,用看到最后的救世主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凯米她们。好像在说“无论怎样,请不要丢下我”。凯米带着厌烦的心情说道。
“该滚回去的是你。”
“你说什么?”
“我叫你滚回去,你个小鸡男。”
男人的眼睛立刻散发出了凶光。粗暴地推开门,像是藐视凯米她们一样地抱着胳膊。
“你刚才说了什么?”
“耳朵聋了?不是说了你这小鸡男吗?无能、胆小、只会靠女人混日子过的小──”
还没说完,男人的一巴掌就劈了过来。
他可能只是想着打倒狂妄自大的妓女罢了,手速不是很快。凯米轻轻将背向后仰,男人的手就打了个空。
“你……”
“哦,你连话都听不懂吗?”
一拳打空而踉跄的男人终于握紧了拳头。
好的,再来。
不协调的右直拳,毫无意义的左钩,接着又是一次不协调的右直拳。
她迅速地全部躲开了,男人激动地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凯米退后两到三步,摆好架势后,抓住了对方伸直的手腕,用双手肘使出反关节技巧。
“啊……!?”
男人的架势更加崩溃了,左右摇晃着。凯米等快要倒下的男人的脸偏到了合适的位置,随即用膝盖奋力撞击。一阵不舒服的触感过后,男人的鼻子破裂了。
“嗯啊……”
男人发出沉闷的声音,屈膝卧倒。尽管如此,凯米还是没有松开手腕。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施加残酷的扭转,男人的脸被按在了地板上,对难以忍受的痛苦发出悲鸣。
“痛,痛,痛!住手,住手……!”
“吵死了。”
凯米放开了他的手,一脚踢到了他的侧头部。男人的头撞到地板上,昏了过去。
“呼,正好健身一下。”
凯米自言自语地说道。
“中午吃了四个热狗吧?我对计算卡路里的概念一直很模糊。”
凯米的吃货属性在风纪班里也是人尽皆知了。
“但是凯米,那个热狗一个大概有250千卡,总计1000千卡。相对的,现在干架消耗的卡路里还不到50千卡。也就是说,不打倒二十个这种小鸡男的话,那罪孽深重的午餐是不能正常消化的……啊,当然你的新陈代谢是要排除在外的。”
嘉米一脸严肃地说。虽然她现在是身材出众的模特体型,但据说在十几岁的时候是相当肥胖的体型,所以对减肥有独到的见解吧。
“多管闲事。”
“至少要控制碳水化合物。”
“闭嘴啦……对了,露呢?”
她蹲在房间的一角,凯米他们对擦着眼泪的小露打招呼。她的脸上渗出了黑色的眼影,看起来像熊猫一样。
“啊……谢谢,凯米。你真的很厉害啊,我以为你只是嘴皮子利索而已。”
“我很帅吧?”
“嗯,我甚至想跟你结婚。”
露在嘉米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床上,露出了紧张的笑容。
“前提是你得考虑一下金盆洗手啊。我有件事想问你,是关于上周你招待的客人。”
“?”
“这家伙,还记得吗?”
嘉米在智能手机上调出了那个暗杀者──的场拍摄的“约翰·渡”的照片给露看。
“啊,我还记得。是在周五的晚上,虽然是第五名客人,但他很有礼貌,我反而情绪高涨,干劲十足地为他服务……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诶?他死了吗?”
终于注意到了的样子,露皱着眉头用手捂着嘴。照片上明显是死相。睁大的眼睛是空洞的,石板上也沾满了血。
“确实死了。这个人是射杀莫达·诺巴姆的凶手。”
“莫达……是谁?”
“选举(エレクシヨン)的候选人。”
“勃起(エレクシヨン)的候选人?我不太清楚。这样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吧。”
(日语里選挙和ボッキ似音)
凯米和嘉米同时无语。
“嗯,好吧……是这样的。总之你还记得这个男人吧。”
“嗯,我记得。”
“问过他的名字吗?”
“没有。”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什么都行。”
于是露陷入了沉思。
“嗯……刚才我也说过,“床规”的礼仪很好,然后持久力很差。”
“没告诉过你身世吗?出生地,工作之类的。”
“一点都没有透露,因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客人。只说了‘痛吗?’、‘要不稍微休息一下吧?’之类的。除此之外……嗯。对了,手臂上纹了一个纹身,就在这个位置附近。”
露指了下自己的右臂下部──肘部稍下的旁边四周。
“纹身?什么图案?”
“怎么说呢,是戴着一顶土气帽子的斗牛犬。不过纹身的客人有很多,我也没太在意。”
斗牛犬纹身。单凭这一点,似乎也没有任何线索。凯米暗暗地失望。
“可能是海军队员。”
嘉米说。
“为什么?”
“传统上来说,斗牛犬是海军的吉祥物。它们会勇猛而执拗地撕咬猎物的喉咙。除了用作纹身以外,也经常被用于其他地方。还有……如果那个纹身是在胳膊肘下面的话,也许还是个老将。我记得……10年代的中期规定日趋严格,在穿着T裇就会露出的胳膊肘下面是禁止纹身的。他可能在此之前就是海军队员了。”
这是值得参考的想法。但是──
“你怎么知道这种事的?你难道是个军事迷?”
嘉米听了,耸了耸肩膀。
“不是的。我是维基百科依赖症……刚才说的,也是为了调查工作,读了M4卡宾枪的词条,沿着链接走,不知不觉间就找到了相关词条……”
“啊。”
M4卡宾枪是风纪班的工作中偶尔会扣押的武器。大概是按照《M4卡宾枪》→《美军武器》→《海军战队》的词条走到最后的吧。
“顶多两三个吧?那样的话,不也挺好?”
“不是的,是从《m4卡宾枪》、《美国陆军武器》、《导弹》、《惯性导航装置》、《激光陀螺仪》、《萨格纳克效应》、《爱因斯坦》、《重力》、《天文学》、《太阳系》、《奥尔特云》、《小行星》、《恐龙》、《蜥臀类》、《骨盆》、《胎儿》,《剖腹产》,《斗牛犬》再到《海军战队》!”
凯米愣住了好一会。
“这……与其说依赖症,倒不如还是找个心理医生比较好。哦……”
那个男人从脚下爬了起来说:“你这个混蛋……”
紧接着凯米将这个喃喃自语的男人再次踢晕了过去。
“太过分了,凯米。”
“这样的人渣还用得着跟他客气吗?我们先去查查海军战队的记录吧?但是,如果能找到的话,其他部门应该早就找到了。”
“但是值得去找。特别是MIA(战斗中的失踪人员)数据库之类的。”
●
寻找着可能加工了瓦伊法特钢的机床的托尼和戈德诺夫,立刻就陷入了困境。
“能制作出快速变成袖珍相机的手枪,这种工具根本想象不到啊。”
戈德诺夫一边鼓捣着办公室的电脑,一边发牢骚。
如果提拉娜说的没错,那把手枪的制造工序和地球上已知的技术完全不同。而且,与其说是金属加工,倒不如说它更接近于纺织技术。
已经是深夜了,虽然有几个刑警也在加班,但办公室的灯一半都关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咖啡了。
“可能是特别定制的机床吧。”
托尼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价格可就高得离谱了,用普通的设计软件是做不到的。仅仅是为了伪装枪,干嘛要花那么多功夫?”
戈德诺夫的质疑是合理的。把武器带入戒备森严的演讲会场,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比如把零件拆分,提前几天藏在会场各处,或者是收买、恐吓工作人员。诺巴姆确实是重要的人物,但他又不是美国总统。应该能找到更廉价的方式混过警备。
“难道说枪只是试水吗?其实是想做更有用的东西而顺便的吗?”
“更有用的东西是什么啊?”
“我想象不到,但是能做出这么极端的变形,而且还能当成枪正常使用……如果用那种瓦伊法特钢做汽车零件的话,说不定会很酷吧?”
“在不改变汽缸直径的情况下,随意改变齿轮的大小吗?也许性能会更好一些,但我不认为会有那么方便。”
“所以我才说无法想象啊。不管怎么说,这可不是某个犯罪组织在某个小车库里就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那么,会是大企业吗?”
重工业、化学产业、汽车产业、兵器产业——像这样的大型企业有没有研究过使用瓦伊法特钢的先例呢?果然找不到那样的例子啊。而且这样的研究,即使做了也是会保密的吧。
“那有没有可能是初创(风险投资)企业呢?”
“有可能,只是……那种企业千奇百怪,数量繁多,找起来很困难。我倒是认识在高科技的初创公司工作的人……”
与戈德诺夫变得明朗的表情相反,托尼的表情变得阴沉了起来。
“真的吗?那就请他协助吧。”
“我不想多说什么,他是我大学时的前男友。”
“是这样吗……分手的方式不和平吗?”
“不,但是……我要是和前男友联系的话,一定会伤害到肯的。”
“肯?那又是谁?”
“我的现任啊,是个美容师。”
“啊?不应该是个蹦迪的吗?”
“那个是麦克。”
“搞不懂你了。你可别老想着换对象啊?你这不相当于是在网上挑鞋子吗?”
“真没礼貌!我每次都是认真交往的! ?都是这工作的错。上班时间不规则,风险还大──”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给他打个电话吧。”
戈德诺夫把搭档的抗议打断,挥了挥手。
“你以为现在是几点了?现在是凌晨3点啊?我们五年没有见面了──”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快联系他吧。”
戈德诺夫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把它扔给了托尼。
“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肯或者其他人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