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461 全员烦恼(1 / 2)

461 全员烦恼

得了白凤倾的委托,丹沂当即驱车入宫寻到了雾月与莫清荷,并跟她们说起了组建女子学堂的事儿。

她也从雾月二人那儿得知了娘娘依旧昏睡未醒,因此无法与她商量的事儿。

三人又闲扯了几句,互相表示了对自家娘娘的担心,丹沂便起身告辞了。

但丹沂并不知道,她走后不久雾月与莫清荷便齐齐变了脸色。

丹沂没有给她们传达任何信息,可单是她入宫这一点便已经给了雾月二人答案。

因为这是她们在纸条里跟白凤倾约定好的,丹沂入宫,便意味着太医的诊断的确有问题,她们娘娘根本就不是什么风寒。

可不是风寒又是什么?

为何一连两日卧床不起?

再联想到娘娘清醒时与自己的对话,雾月不得不对当今皇上产生怀疑……

好在莫清荷比她更加的清醒,在第一时间便阻止了想要冲进寝殿看看的她。

这两日来皇上一直守在床边,连批阅奏折都未曾离去。期间不是没有内阁大臣前来觐见,但皇上要么直接回绝,要么让万顺代为传话。

由于姜茶一直未醒,雾月二人也的确没有机会接近对方。

“清荷,难道你也……”

雾月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是奉命来保护娘娘的近卫,是可以为娘娘出生入死的死士。

如今娘娘在她眼前出事了,而她却连对方到底怎么了都不清楚。这是她的失职,她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弥补。

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莫清荷一边对雾月摇头,一边提笔落下几个字:

莫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雾月瞳孔一缩,眼见莫清荷眼中流露出坚定,这才无力的点了点头。

不错,如果她们冒然出手,一定会引来皇上的怀疑,到时候别说接近娘娘,恐怕连自身都难保了……

唯有顺从皇上,继续如以往一般行事,才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娘娘的助力。

打定主意,二人刚刚走出房门,便见万顺急急忙忙的出门去。

她们本想询问,万顺却已跑远了。

在她们的记忆中,万顺极少走得这般匆忙,除非他真的有极重要的事情。雾月有心想跟上去看看,但她却知道自己做不到。

如今的皇宫看似太平,实则却是一座满是眼线的囚笼,娘娘、她、清荷,她们皆是这笼中的困兽。

怎么办呢?

雾月二人暂时找不到答案。

她们只能寄希望于自家娘娘的苏醒,以及如今身在宫外的白凤倾。

此时此刻,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坐在寝殿内的苏肆胜券在握,可唯有静静盯着榻上少女的他自己知道,连他也已经失去了对这件事的掌控。

姜茶一直都没有醒来,连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若非对方心跳脉搏呼吸一切如常,他恐怕都要掀了那太医院了。

抬手轻抚着少女细嫩白皙的脸颊,苏肆眼中已有悲伤流露。

茶茶,你迟迟不肯醒来,是因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么?

他想问,可姜茶却不会答。

因为此刻的姜茶正迷迷瞪瞪的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她要怎么爬起来,该用什么姿势什么表情什么动作爬起来……

夜半时分,行宫清池波光粼粼。灯火下,红白锦鲤于池水中翻腾,正争抢着那一粒粒落入池中的鱼食。

池是囚笼,食是诱饵,而那投食之人则是决定生杀予夺鱼生鱼死的天神。

“主子,恭亲王与安亲王皆已伏法,苏信在京城内的残余势力也被悉数剿灭。按照您的嘱咐,内阁此刻正在连夜拟定新的官员任职名单。我看新首辅的意思,想必明日便能递到您的手上。”

池边,洗尽血污的万顺躬身垂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而这淡笑的背后,是隐隐的激动与疯狂。

两年了,自打跟随主子回京他一直在努力的压抑自己。

忍。

怒要忍,笑要忍,即便被骂被辱被打也必须陪笑献媚,装作胆小懦弱无知无觉。

可他们是恶鬼啊。

杀啊!

他无数次想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千刀万剐,让他们明白什么是世间险恶,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直到他们踏上了这云山之巅。

从今日起,他们再也不用看那些“贵人”们脸色,听他们口中所谓的礼义廉耻仁义道德了。

抬眸,万顺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苏肆,注视着他们的新皇。

他看着对方将手中鱼饵悉数丢入池中,而后一点一点擦拭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十指。月光皎洁中,少年白得像玉一样,甚至比玉还要苍白一分。

在万顺的记忆中,自家主子的容貌一直是胜过大多数女人的。

很美,美得凄厉,甚至是危险。

“很好。”苏肆点了点头,竟似闲聊般问道:“万顺,你觉得今日之后那些人会服朕么?”

“主子,您今夜救了他们的命,他们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您本就是他们亲手推举的皇帝,是东陵的血脉正统,是……”

“血脉正统?什么是正统?”

起身,苏肆那双凤眸微挑,眼底晕开一抹氤氲的笑。

“朕从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统,更不在乎自己姓不姓苏。是人都有欲念,而朕的欲念便是将想要之物想要之人牢牢攥在手中。权之一字在手,方有随心所欲之能。朕所愿,仅此而已。”

万顺瞳孔微缩,几乎是瞬间跪在了地上。

主子在敲打他。

他们在一夜之间斩杀乱党,逼得朝中大臣纷纷臣服。所以在以他万顺为首的暗卫们看来,他们赢了,他们熬出头了,他们的主子也将是真正的九五之尊东陵之主了。

所以他们飘了,他们觉得主子应该也很开心吧。

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此刻的万顺竟从自家主子身上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喜色。

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吧……

然而这就是他眼前的事实。

回眸看向池中抢食的游鱼,苏肆的笑中也多了几分自嘲,甚至是讽刺。

曾几何时,他带着对东陵对父皇对朝臣对所有人的怨恨离开京城,他满心阴暗,睚眦必报,誓要站在东陵之巅杀掉所有轻他害他贱他之人。

他对皇位是有过期许的,甚至是近乎疯狂的执念。

他以为他想当皇帝,想报仇,想杀人,想站在众生之巅。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叫姜茶的疯子。

他被带偏了。

他恨啊,恨不得掐死她,将她化为蝼蚁无情的碾碎,然后挫骨扬灰。

可人都是趋光的,他也一样。

所以他失败了。

他开始明白他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掌控人生、保护自己,不再于黑暗中哭喊嘶吼无助的自由。

生杀予夺,随心所欲,是不是登上皇位站在巅峰便好了?

如果是以前,他没得选,他只能认。

因为他很笨,他只知道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