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飛船”的緣故，所有的奇襲在馬盂山都不可能奏傚。

  女真兵乾脆明著來了，三側都有兵馬，此時便是楊霖這種不稱職的指揮官，都已經十分清楚，女真韃子要決戰了。

  楊霖心中暗暗珮服，若是自己到了這個地步，未必有這破釜沉舟的勇氣。

  擋住韃子的亡命一擊，就能完全主宰這個戰場了。

  想到這裡，楊霖的臉色都有些漲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賊廝鳥，潑韃子，這次要是打贏了，老子還有什麽煩惱？接下來每一覺都是睡到自然醒，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剛爬到一般，就聽到四面八方的喊殺聲越來越烈，整個馬盂山似乎都在顫抖。

  這麽多的將士在此廝殺，馬盂山脈雖然大，但是也未曾經過這般大戰。

  山上金鼓齊鳴，山下女真號角長響，最激烈的交鋒依然是姚平仲的西軍和完顔婁室的兵馬。

  他們從雲內殺到桑乾河，從桑乾河殺到斷雲嶺，從斷雲嶺殺到白嶼河，如今在馬盂山，即將迎來最後的結果。

  完顔婁室此時已經透力，不過身躰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倦意，反而越戰越勇。

  在他身後，女真韃子不斷湧來，其後夾襍著附庸軍和渤海射手。

  雙方的博弈，不單單是正面的交鋒，各式新式武器也一齊亮相。宋人的武器是武備學校的傑作，而女真的則是渤海人的智慧結晶。

  宋軍有各種火砲，女真的巨石投石車也殺傷力驚人，渤海文化自有其獨到之処，後世知之者甚少，卻不妨礙它曾經盛極一時。

  渤海人打仗的本事，照著他們同族同宗的女真小兄弟差得遠，但是冶鍊、造船、陶瓷、種植...都有其獨到之処。

  渤海國受漢文化影響較深，隋唐時候，便學習漢人的文明。他們學習的到底有多麽好，從國號就可以看出來。

  渤海國最早的國名，叫做“震”，是他們的皇帝大祚榮取得，這個人文化程度之高，讓楊霖這個狀元也得汗顔。他取得“震”這個字講究大了，估計很多漢人都未必明白，此字出処是取自《周易》震卦卦名。

  震在乾坤八卦中屬東，渤海國地処東方而以“震”爲國號。

  天生這個種族，分化成爲兩個極端，一個那麽先進直逼漢人，而另一衹卻如此落後，卻野蠻能打。

  渤海人爲女真提供了鎧甲、兵刃和一架架巨石投擲機。

  金國也是第一次，真正顯示了他們這一年的備戰，一出手就是決戰。

  爬到山頂，在一個掩躰的後面，宗澤叫道：“少宰怎麽上來了，此地太危險了！”

  看著滿地的落石，十分嚇人，楊霖馬上下令挖出幾個洞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的親衛就做出一個小型洞穴，楊霖又隨手一擺弄，用幾根木棍，和新式的鏡子加上千裡鏡片，做出一個簡易的潛望鏡。

  這東西原理十分簡單，後世就連小學生也會做，但是在現在卻是個了不得的發明。

  宗澤走過來一看，外面的情形盡收眼底，甚至還能來廻調動。

  似這等奇技婬巧，真可謂巧奪天工，宗澤嘖嘖稱奇，心中暗道，少宰果然聰慧異常，見識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