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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





  “启奏陛下,工部尚书赵彦在宫门外求见。”

  太宗是个感性之人,向来耐不得寂寞,今儿个不是朝时,又没什么重要政务须得处置,闲来无事之下,太宗便即将长孙无忌、李靖、程咬金等一众没有具体司职的文武重臣们请到了御花园的北海边,由小胖子李泰作陪,一边畅饮美酒,一边忆往昔峥嵘岁月,君臣互吹之下,倒也其乐融融。正自酒酣处,却见一名当值宦官匆匆寻了来,只见其贴在太宗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那就宣来此处好了。”

  太宗对赵文振这个精明强干的女婿可是宠得很。一听是其来求见,想都没想便给出了口谕。

  “诺。”

  太宗既是有口谕,前来禀事的当值宦官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朗声应诺之余,匆匆便就此退了下去,不多会,便又领着赵文振转了回来。

  “微臣叩见陛下。”

  这一顺着长廊行进了大型凉亭,赵文振立马紧走数步。冲着高坐在上首位的太宗便是深深一躬。

  “免了,爱卿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且就先落了座,陪朕喝上几樽好了。”

  在赵文振初掌工部之时,太宗还真不免有些担心赵文振会因年轻气盛而把工部上下折腾得个够呛,私下里真就嘱咐了人去盯着,却不曾想赵文振上任至今都表现得极为之沉稳,处事公正,御下也自不偏不坦,完全不像是个二十啷当的朝廷新贵,宰辅气度倒是十足十,太宗在放心之余,对赵文振的喜爱自不免便更多了几分。

  “谢陛下隆恩,只是微臣此来实是来请罪的。”

  赵文振就是来告刁状的,不过话么,显然是不能说得那么直白的。

  “嗯?”

  一听赵文振此言蹊跷,太宗不由地便是一愣。

  “……”

  要想摆脱掉“太子宾客”这顶紧箍咒,当众告御状无疑是个捷径,在场的人越多越好,可有一条却是断不可忽视了去,那便是绝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迫,否则的话,一旦恶了太宗,那真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的。个中的度之拿捏可是门大学问来着,对此,上一世曾饱经社会毒打的赵文振无疑是个中之行家,这不,那一脸的为难状丝毫看不出丁点的假来。

  “此处皆朕之肱股,爱卿有甚话且就直说好了。”

  这一见赵文振神情有异,太宗的心登时便是一突,奈何在场的都是元勋旧人,还真就不好避开私谈的,不得已,太宗也只能故作豪气地挥了下手,而后方才很是大气地便叮嘱了赵文振一句道。

  “诺。好叫陛下得知,微臣今日触怒了太子殿下,微臣有罪。”

  告刁状可是门艺术来着,赵文振才不会傻到一开口就指责太子的不是,惶恐请罪才是正理。

  “怎么回事,爱卿且说清楚些。”

  赵文振这等言语一出,太宗的眼神陡然便是一凛,只是待得见众臣们的视线全都聚焦了过来,太宗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不得不给赵文振一个开口言事的机会。

  “回陛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微臣惭愧。实是无力履行太子宾客之重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太宗肯定是往东宫里掺了沙子的,哪怕未见得能打入李承乾的核心层,可要想探知东宫所发生的事情,显然不会是啥难事儿,有鉴于此,赵文振自是不会在陈述时胡乱添油加醋,所言可谓是句句是实。也没怎么点评李承乾的胡作非为,仅仅只在末了时,诚恳万分地请辞了一番而已。

  “什么?竟有此事,岂有此理,来人,去将李承乾那混蛋给朕宣了来!”

  突厥一族始终是唐朝的大敌,哪怕东突厥已然被灭,可西突厥却依旧尚存,这些年来,可没少在西域干出劫掠大唐商队的事儿,太宗早就在寻思着要彻底剿灭西突厥了的,而今一听李承乾那厮好好的大唐太子不当。竟然自封啥突厥上将军,这可真把太宗给气坏了。

  “陛下且慢,老臣有话要说。”

  值此太宗震怒之际,群臣们无不为之噤若寒蝉。唯有两人例外——小胖子李泰倒是故作淡定,可一双眼里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真正忧心太子的就一人——长孙无忌!

  “嗯?”

  这一见打岔的人是长孙无忌,太宗的脸色虽难看依旧。可好歹算是暂时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虽是有些不妥,可其实也能理解,老臣与陛下当年不也曾自命突厥将军互嬉么?”

  长孙无忌温和地笑了笑,而后方才不徐不速地开口为李承乾缓颊了一番。

  “嗯……,话虽如此,肆意侮辱重臣亦自不可取,徐恩,尔即刻去东宫,就说朕对太子的胡闹很是不满,着其即刻整改,再又下次,当重惩不贷。”

  长孙无忌这话一出,太宗立马便想起了少年时与长孙无忌兄妹之间的快乐相处,原本凌厉的眼神陡然便柔和了下来,对太子的处罚么。自然也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事了的。

  “诺!”

  听得太宗有口谕,侍立在侧的内侍监徐恩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紧着应诺之余,便即就此匆匆离去了。

  “赵爱卿,让你受委屈了,朕替乾儿向你陪个不是,但愿爱卿切莫往心里去才好。”

  太子倒是侥幸过了关,可这一见赵文振还躬身而立着。太宗可就不免有些尴尬了,没奈何,也只得腆着老脸向赵文振作了个揖。

  “陛下万不可如此说法,微臣实是当不起,微臣、微臣……”

  在太宗没有对李承乾完全死心前,光靠告一次刁状,显然是不够的,对此,早在进宫前,赵文振便已有了预判,不过无所谓了,就李承乾那尿性,接下来告他刁状的机会还有的是,赵文振自是不会急于一时,这当口上,表现一下受宠若惊的惶恐无疑是题中应有之义,以赵文振的演技而论,耍将起来,当真不要太轻松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