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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屋囚质子第2节(2 / 2)


  尽管梦境与现实不同,可她仍想确定一件事。

  梁钊细细思索着她的话,长眉皱起,“既是絮儿的婚姻大事,朕自然会征求她的意见,她不嫁,朕难道会强逼不成。”说完,他往前倾了倾,沉着脸审视梁缨,“你怎的关心起絮儿来了?”

  这近乎质问的语气叫她由衷难受,仿佛她的担忧带着恶意一般。梁缨心头苦笑,也对,毕竟大哥和五姐才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

  记得儿时,她为了讨父皇的欢心,琴棋书画骑射,样样都胜过五姐,然而父皇并没多看她一眼,反倒是去安慰五姐,说不会武不重要,他可以安排暗卫给她,当时她便明白了,她学什么都没用。

  “儿臣无事可做,好意关心五姐罢了。”梁缨勉强扯起嘴角,她不该为一个梦来这里,弄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语气里的自嘲生生扎人,梁钊心头一跳,徒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说得不妥。昨日,絮儿临走前还让他多关心关心其他子女。

  “平南,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同父皇说。”

  闻言,梁缨愣了一愣,对于梁钊这难得的关心有些讶异,下意识回了一句,“没有。”话已出口,她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儿臣告退。”

  转身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五姐可以要魏栖进灵素宫当差,她为何不能让元千霄进宣宁宫做伴读,一来他放在身边更稳妥,二来试试父皇方才说话的真心。

  “父皇,儿臣想求您一件事。”梁缨回身。

  梁钊拿起朱笔,露出一个他自认和蔼的笑容,“何事?”

  梁缨直视梁钊,扬声道:“儿臣想要淮越国的质子做儿臣的伴读。”清脆的声音响在御书房内,每一字都如碎裂的浮冰,重重敲在空中。

  “啪。”朱笔掉落。

  梁钊整个怔住,他以为她来问孟苟是看上了孟苟,结果她看上的人是淮越国的质子?这转变还真叫人始料未及。

  *

  梁缨神情恍惚地走出御书房,她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点头了。

  一路上,梁缨慢慢回忆起儿时的事来。

  她出生那年,南边正在打仗,父皇想不出名字,看着平安结上的红缨说,“叫梁缨吧。”至于“平南”这个封号,更是想都没想。

  “平南”“梁缨”,她的名字与封号处处透着敷衍,远不及几个姐姐上心。

  从记事起,她整日对着郁郁寡欢的母妃,而父皇只顾秦妃母子,压根想不到她们娘俩,所以她恨上了五姐,直到秦妃去世,五姐跟她一样没了母妃。

  那天,她听到五姐在哭,说宁愿自己是普通百姓,这时她才看清一件事,不受宠的母妃,受宠的秦妃,谁也逃不过后宫女人的宿命。

  自那以后,她便不恨她了。

  “公主。”澜语小跑到她跟前,她认真瞧了她一眼,肯定道:“公主今日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梁缨继续往前走,暗自思量着,元千霄昨日敢那么跟她说话,她非要叫他吃些苦头。

  澜语故作一脸肃容,沉默半晌才道:“公主从晨起就不大对劲儿,神神叨叨的,跟话本里……”

  “你才神神叨叨的。”梁缨打断她,伸手用力点了一下澜语的脑门,“去差人打个铁笼子来,越大越好,最好能站下一个人。”

  “铁笼子?”澜语瞪大眼,不可思议道:“公主要做什么?”

  梁缨不答,仰头往上瞧,碧空如洗,澄澈地叫人心情大好。

  谁要做笼中雀,倒是他,可以做笼中鹰。

  *

  宣宁宫。

  初夏的天不怎么热,温度适宜,寝殿里的窗都开着,夜风从一侧吹来,温柔地拂上面庞,犹如情人间温柔的触摸。

  梁缨手持玉笛,站在窗边静静地吹着,她不晓得自己该吹什么曲子,随意而为。

  这会儿,澜语坐在一旁看坊间最新的话本,时不时发出几声甜甜的笑。

  她翻过一页纸,上头说的是公主与驸马分离两地,越看越揪心,配上幽远戚戚的笛音,让她不禁落下泪来。

  “呜呜呜,呜呜呜……”

  笛音蓦然一停,梁缨收了玉笛回身看向澜语,她正哭得起劲,声泪俱下,一边哭,一边翻着话本继续看。

  “哭什么呢?”

  澜语哭得一抽一抽的,指着话本里的一处道:“驸马太惨了,被人下了毒。”

  梁缨上前一把抽出她手中的话本放在案上,不冷不热道:“假东西不值得真情实感,时候不早了,去歇息吧。”

  “是。”澜语意犹未尽,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话本。

  “嘭”,房门被关上,梁缨上榻。

  入睡后,她再次梦到了元千霄。没有前情,也不接昨晚的梦境。

  那是一个华丽的陌生寝殿,到处都点着蜡烛,亮地晃眼。她低头坐在床缘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朝来人看去。是元千霄,他穿着一身墨色锦衣,面容惨白地厉害,瞧着不怎么好。

  “过来。”距离七步之遥时,他停住身形,身影被烛光拉得长长的,出口的声音冷淡如霜。

  “元千霄,我们做一笔交易。”许久,她说出一句话,散在偌大的寝殿里有几分缥缈。“你若从劲武国救出我父皇,我报答你。”

  “报答我?如何报答?”元千霄行至榻前,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嘲讽道:“听说你跟自己的暗卫有染?是不是真的?”

  这句话里,每一字都嵌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