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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2 / 2)


  搬回江南华庭之后,陆小猫虽然察觉出陆仅和裴箴言已经不在一条战线,但当年胖揍一顿外加两天禁闭的教训太过惨痛,它没敢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报仇绝妙时机。

  陆小猫高高举起一条前臂,伸出利爪,对着裴箴言脸跃跃欲试,找了半天角度却没敢下手。

  这特么可是老丈人啊!

  犹豫着犹豫着,陆仅从厨房出来了,陆小猫错失良机,做贼心虚地缩回手,装模作样往裴箴言身边一躺。

  下去,小心他吐你一身。陆仅把猫揪开。

  裴箴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醒是睡,陆仅伸手轻轻戳戳他肩:裴箴言。

  裴箴言睫毛眨了眨,没睡着。

  我没找到蜂蜜,你家有吗?

  过了一会,裴箴言睁开眼睛,他世界摇摇晃晃,视线不太清楚,定睛才把陆仅勉强看清,这会陆仅也非常狼狈,半张脸都让鼻血糊花了,衣服上手上到处都是混着泥渍血迹。

  他怎么流鼻血了?裴箴言纳闷地想,他记得陆仅从不流鼻血,小时候他总是流鼻血,所以特别羡慕陆仅不会流鼻血。

  见他半天不答,陆仅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吸引他注意力:问你呢,家里有蜂蜜吗?解酒。

  裴箴言视线迟钝地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上,研究外星人似看了半天,嘴皮子才动了,说的是全然无关的话题:你老实说,你在PUA我吗?

  什么?陆仅迷惑道。

  PUA,通过情感操控以达到自己主导两人关系目的。裴箴言当他不明白PUA意思,一边解释着一边慢慢坐正了。

  陆仅满脸震惊,他没想到自己要个蜂蜜居然能扯出那么匪夷所思剧情。

  裴箴言并不在意他什么反应,自顾自说了下去:明天早上又该跟我撇清关系了吧,陆全仅,我就问你,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主动找我我就得接纳,你不想理我了我就乖乖滚蛋,我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你把我当什么?

  他逻辑缜密,口齿清晰,甚至记得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叫外号,得纠正。

  看来神智非常清楚。

  陆仅觉得颇为棘手,裴箴言说的这些虽然并非他本意,但他经过快速反省,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种种行为确实看着阴晴不定,难免给对方造成困扰。

  现在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澄清。

  PUA这帽子真太大了。

  还没等他组织好措辞,裴箴言已经伸手指向玄关方向,理直气壮地命令道:请你现在马上从我家出去。

  陆仅:就不该太高看一个醉鬼。

  他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顺毛捋醉鬼:好的,我马上走,但我忘了我家的密码,你能不能告诉我。

  裴箴言当然不知道陆仅家的密码,但为了证明自己没醉,他把自己家的密码给报了一遍。

  陆仅顺利打开对门,在厨房翻到了蜂蜜,然后泡好一杯蜂蜜递到裴箴言面前。

  裴箴言思维还是没换回来,他坚持觉得现在这个地盘是他,所以他站在道德制高点,高贵冷艳地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陆仅把杯子递到裴箴言嘴边,麻木而卑微地说,你把它喝完我就走。

  裴箴言吸吸鼻子,蜂蜜香醇味道飘进鼻腔,他晚上吃东西都吐光了,胃里连点水都没有,又饿又渴,喉咙和食道还让呕吐物腐蚀得剧痛无比,嘴里滋味也不好受,这时有一杯蜂蜜水喂到他嘴边,不亚于沙漠甘霖诱惑。

  我不喝字未完,陆仅已经趁他张嘴把蜂蜜水给他倒进去一些。

  舌尖被甘甜水润泽,驱散苦涩,裴箴言什么拒绝话都说不出来了,就着陆仅喂姿势,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

  他没有要自己拿杯子意识,陆仅也就没提,根据杯中水的余量慢慢倾斜角度喂他,保证既让他喝到水,又不至于灌进人鼻子里面去。

  一杯水很快见底,裴箴言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恢复了赶人架势: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喝个水我真是赚进两百万了。陆仅没好气地吐槽一句,扭头进了厨房,先洗了把脸和手,然后打开冰箱,拿出陆凝霜亲自包馄饨来,水开下锅。

  等他把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裴箴言面前,裴箴言发呆视线从地毯上转向他,又问了:你怎么还不走?

  陆仅舀起一只馄饨:你吃完我就走。

  我不吃话音未落,一只馄饨塞进他嘴里。

  温度没控制好,烫得裴箴言差点当场吐出来,但面皮和肉鲜香味弥漫在口腔中,比山珍海味还可口,他没舍得吐,用舌尖翻了几个面晾凉了囫囵咽下,然后实力演绎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你干什么?!

  烫到了?陆仅问,他勺子又舀了只馄饨,但鉴于前车之鉴,没敢直接喂给裴箴言,用自己嘴唇贴着试了试温度,确认合适才送了过去。

  裴箴言视线从他舀馄饨开始就死死沾馄饨上了,眼见它越来越近,对食物的渴望促使他张开嘴迎接。

  陆仅却在半道停住了,他在馄饨和裴箴言嘴唇之间来回看了看,突然收回手,随手把那馄饨给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碗和勺子递给裴箴言,说:你自己吃。

  裴箴言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思考了好一会才接受自己得亲手吃饭的事实,接了过去,他自己吃能掌握冷热,一碗馄饨下肚,腹中火烧般的异样退下去不少,他把汤也喝了个底朝天,搁下碗具还没忘记之前事,执着异常:你可以走了。

  他颐指气使地一指陆小猫,说:把你猫也带走。跟陆全有关的东西统统不欢迎。

  陆仅:

  陆小猫:???

  你睡下了我就走。陆仅深深叹了一口气,依照裴箴言现在这个思维,肯定是把他房间当自己房间,他床当自己床了,他床平时决不允许任何人穿着外衣外裤上去,裴箴言这一身何止是外衣外裤,今天在酒店起码跟两百个人周旋过,而且还在地上躺过。

  换做平时,裴箴言想这样上陆仅床得跨过陆仅尸体。

  我自己会去。裴箴言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不用你管。

  他头晕目眩,站起来以后勉强站稳才没摔回沙发,前进方向果然是冲着陆仅房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