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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2 / 2)


  他眯起眼来,笑容中另有一番别样意味:“——朕自会成全。”

  “……”他这样一笑,青漓只觉心尖儿都在颤,伏到他怀里,乖乖的合上眼:“我已经睡着啦。”

  皇帝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也不多言,只揽着小姑娘,合眼睡了过去。

  ~

  今日之前,皇帝是没有午休习惯的,可今日听青漓说了,却觉以后得加上才是——毕竟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不接受,岂非辜负。

  话虽如此,但对于他这种弦上的紧巴巴的人而言,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更改的事情。

  不到申时中,他便醒了过来。

  至于小妙妙?

  还微微鼓着小嘴巴,睡得正好呢。

  见她这一副娇憨样子,倒是叫皇帝疑心,是不是她自己想睡觉,这才拉着自己一起歇的。

  摇头失笑一声,他轻手轻脚的穿靴下床,也没惊动青漓,便往前头去了。

  陈庆正守在门外,见皇帝出来,皇后又不曾跟着,便低声回道:“陛下,恪太妃请秦尚宫过去了。”

  皇帝神色纹丝未变,只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毕竟是跟随多年的旧人,陈庆也能同皇帝说几句话,一面上前去奉茶,一面出言道:“陛下早早将风声散出去,也不怕娘娘吃亏。”

  “有朕护着呢,能吃什么亏,”皇帝漫不经心的喝一口茶,道:“再者,叫秦氏与恪太妃做试金石,看她能不能震慑六宫,执掌宫权,也是好事一桩。”

  秦氏本是跟在皇帝生母身边的旧人,何妃过世后,便随皇帝一道去了西北,在皇帝身边照顾多年。

  之所以跟着去西北,倒未必是她忠心为主,而是先帝不想见到与何妃相关之人,亦或是想为嫡长子留一点人脉,便将何妃那处留下的旧人随皇帝一道送去了西北,说是作个伴。

  毕竟人已经到了西北,秦氏也没了想头,便一门心思照料主子——毕竟也是先帝嫡长,再差也能得个王爵的。

  谁知皇帝竟登位成功,她这个旧人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一道回了金陵,作为所剩无几的老资历者,暂且执掌六局二十四司。

  共生死容易,同富贵却难,更何况那同生死本就并非她所愿。

  所以,当宫里宫外有意无意的传出皇帝有意过继七王世子时,秦氏暗地里也站了队,对恪太妃宫中事物大开绿灯。

  皇帝不好糊弄,陈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倒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可在相同品阶之下,恪太妃硬生生压了另两位太妃一头,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也没办法——她是有儿子的,为着儿子前程,自然要早作打算。

  皇帝心知秦氏并非省油的灯,却也没有处置,一来这些年她执掌六局二十四司做的不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接替,二来到底是有着多年的情分,又是母亲身边旧人,少不得留几分面子。

  眼见着皇后便要入宫,秦氏若是识趣儿,自然可以留下,若是不识抬举,就只好挪一挪位置了。

  陈庆也能猜出皇帝几分心思,暗暗吃惊他竟肯为小皇后花这些心思,只是这些日子见多了他怜爱那位小皇后,倒也并不是十分惊讶,只是道:“陛下当真心疼娘娘。”

  “她若有执掌宫权的手腕,自是好事,再愿意去做,朕也是支持,若是她偷懒儿,又或是挑不起这副担子,也是无妨,她高高兴兴四处玩儿,也不错,” 皇帝看向陈庆,含笑道:“倒是要叫你辛苦些,兼顾着两头。”

  “陛下倒是会使唤人,只是,”陈庆有些无奈的道:“奴才本就事多,即使是看顾,又能看顾多久呢。”

  “倒也不久,”皇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笑意也温和许多:“你暂且先看着,等以后太子妃入宫,便交给她去忙,也叫你歇一歇。”

  这句话皇帝说的轻松,话里头的意味却重,陈庆也是极力抑制,才不曾面露异色,小心的看一眼皇帝面上神色,却见他目光温和,神色平静,显然并非失言。

  ——这岂不是说,只要皇后孕育皇子,便会被立为太子?

  毕竟是牵涉到皇位传承之事,亲近如陈庆,也不想在这里头插手,只含笑将话头转回了宫务上头。

  “太子大婚,怎么也得过了十五,”他一副头大的模样,语气微苦,却不觉有抱怨之意:“更不必说小太子还没影呢,这桩差事若是做了,少不得就得近二十年,陛下快饶了奴才吧……”

  “谁说没影儿的,”皇帝大笑起来:“——等着吧,明年便能生出来。”

  陈庆继续苦着脸,道:“即使如此,也还有十五年呐。”

  “还不定呢,”皇帝面上笑意淡去几分,道:“朕观她心性,只怕是愿意自己去做的,十有八九用不着你。”

  陈庆同青漓有所接触,也能察觉这位小皇后几分性子,赞同的点点头的,道:“娘娘聪慧,也并非软弱可欺,自是无碍。”

  “都好,”皇帝坐到椅子上去,慢条斯理的翻开一本奏疏,道:“她若是想高飞,朕便给她风借力,若是想栖息,便只管靠到朕身边来——无论如何,总归是好的。”

  “陛下自是一番心意,可娘娘年纪尚小,若是想不明白,只怕是要恼的。”

  “你把她当什么人了,”皇帝笑着摇摇头,道:“这小姑娘,鬼精着呢。”

  第49章 口脂

  青漓起身后, 揉着眼睛过去的时候, 皇帝才同陈庆说完话, 见她过来,皆是微微一笑,一起停了嘴。

  她斜一眼皇帝, 道:“说我坏话呢, 我一来, 便停嘴了。”

  “哪有,乱想。”皇帝答了一句, 又向陈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还说没有,”陈庆走了, 内殿只余他们二人, 青漓便无什么拘束,款款上前几步, 到他面前去停下了,目光审视的落在他脸上:“忙不迭叫证人出去了,还说没说我坏话?”

  “好容易进宫一回, 婚前还不知能否再见, 你便只想着同朕争这些有的没的, ”皇帝也不同她做口舌之争,只拉她到自己膝上坐下,温声道:“好没意思。”

  他若是再同自己说几句,那青漓还不觉有什么, 可此刻皇帝语气转柔,青漓便心软了。

  她嘟起嘴,主动在他面上亲一下,环住他腰身道:“那就不说这个了。”

  这样情意绵绵的时刻,皇帝也不想辜负,只揽住小姑娘腰身,在她耳畔道:“陪朕看会儿奏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