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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我怎么也勉强能算一个战力吧?两个人难道不比一个人解决得快?”谢白眉心皱了起来。

  “你离他越近,百鬼养尸阵对你的影响就越大,我听娄衔月和那鲛人说了,你之前手指已经开始结霜,流出来的血也很快就冻住了。”殷无书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么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么?你跟他面对面,每往他身上剐一刀,他的痛苦就会最大程度地投射在你身上。等到他死的时候,你也不会剩多少活气了,到时候你会冷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身体里的血都不用流出来就直接冻上了,你觉得你还有活路?”

  谢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被殷无书打断了:“况且就算远离他,你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依然会越来越冷,可能会冷得难以忍耐,你的生命力越低,百鬼养尸阵在你体内就越容易占据上风,他就越容易利用你。”

  鲛人鳞没有丝毫的动静,说明殷无书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故意编造一堆瞎话来唬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一旦被冰下人利用,像在天山上一样,借他的身体当做容器,来汲取殷无书的灵力,那对殷无书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没有办法阻隔这种联系?”谢白问道。

  殷无书干脆地摇了摇头:“没有。”

  鲛人鳞倏然就亮了一道血线出来。

  殷无书:“……”

  谢白把鲛人鳞递到他面前:“别说瞎话,有没有?”

  “……有一种叫洗魂丹的药,本质是把灵肉之间的联系割离,用在你这里也相当于把百鬼养尸阵跟你的肉身分开,但是效力有限,只能起一些微末的作用,不可能完全切断联系,不然你也活不了了。但这药危险性大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神魂受创。”殷无书脸色不是很好看,说这话的时候硬邦邦的,一直盯着那鱼鳞,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把它弄碎丢出去。

  谢白点了点头:“太玄道有这药么?”

  殷无书不开口,事实上就算他说没有,谢白手上的鲛人鳞也会显露出实话来。

  谢白干脆地用脚在地板上碾了一下,脚下的木质地板便突然像水一样晃出了涟漪,他低头冲着那片水纹道:“立冬?麻烦你上来一下。”

  楼下立冬的声音很快透过地板传来:“哦!大人什么事?我这就来。”

  殷无书刚要张口,谢白出手便又是一片黑雾,直接封上了殷无书的嘴。

  立冬上来推开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互捆的情形。

  “……你们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立冬眼珠子差点儿直接蹦出来。

  殷无书说不了话,只得眯着眼睛看他,一副“你敢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的模样。谢白瞥了他一眼,淡淡开了口:“据说你们这里有一种药叫洗魂丹。”

  立冬如临大敌:“大人,我们老大除了嘴欠一点喜欢忽悠人,其他都可好了,你别这么——”

  “没打算给他用。”谢白没好气地打断他。

  “哦哦,那我去给您拿来。”立冬应了一声,便匆匆跑了。

  片刻之后,又抱着个巴掌大的小瓷壶站在门口。

  看他在门口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踏进来,谢白才想起来殷无书貌似不准任何人进他房间。他冲立冬抬了抬下巴,道:“丢进来。”

  立冬“噢”了一声,轻轻把瓷壶抛进了谢白怀里,不偏不倚,落点刚好。

  谢白拔了瓶塞看了眼,发现里面只剩一粒普通药片大小的丹丸,于是干脆地倒在掌心,在殷无书出手之前,直接仰头吞了进去。

  这丹丸跟别的药不大一样,一入口就像水一样化开了,很快便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在身体里蒸出一点微微的热意来。这种热意很快融进了血脉里,逆流而上,蒸腾进了脑中。

  谢白眼前莫名便开始泛了模糊,就连殷无书也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他听见殷无书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头重脚轻的他安顿在床上,盖好了被子。紧接着在手腕上轻轻拍打了两下,之前把他缠得很紧的黑雾陡然变得十分乖巧,自己便散了。

  不对!

  谢白刚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殷无书已经俯身站在了他的床边。

  “阴尸气是我教你炼化的,我怎么会被它锁住不能动弹……”他温声说了一句,抬手摸了摸谢白的额头,又探了一下颈脉,道:“刚吃下去有点犯困是正常的,睡一觉就好了。”

  在他越来越模糊的声音里,谢白恍然想起来,传说能修改人记忆的摇烛散,状似泥丸,入口成水,味如琼浆……

  第49章

  摇烛散?!修改记忆?!

  昏沉中的谢白想到这时,突然一个激灵,居然硬是从模糊的意识中脱离出来了几分。

  他从半睁的狭长眼缝中看见殷无书突然俯下身来,一种熟悉而和煦的暖意将他包裹在其中,久违得让他恍若回到五六岁,身体冷得受不了爬进殷无书怀里坐着的时光。

  殷无书几乎是以拥抱的姿势贴近他的耳朵,用低沉而缓和的声音轻轻道:“小白……”

  谢白垂在床边的手指尖突然动了一下,眼皮轻颤。他挣扎着想从摇烛散迅速弥散的药效中割离开来,阻止殷无书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殷无书一旦开口说下去,摇烛散就要真正起到作用了。不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被改掉记忆,美好的或是难过的,但凡和殷无书相关的,他一点儿都不想丢……

  谢白只觉得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拉锯,一方想把他往更深更暗的地方拽,一方想把他从泥沼一般的混沌中扯出来,他就在这种几乎将他灵肉割离成两半的对峙中,艰难地抬起食指。

  明明只是一根手指的重量,却好像坠着千斤一样,费劲他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勾住殷无书的衣角。

  殷无书的声音一顿,似乎诧异于居然有人能在摇烛散的药力下还能维持最后一丝意识。

  谢白听见殷无书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真是一如既往地犟……”,紧接着自己那根勾住衣角的手指便被他握进了掌心里。

  就在他连抓紧殷无书的手都做不到,无力至极时,身下躺着的床突然晃动了一下。

  转而他又意识到,不是床在晃动,更准确地说,是整栋楼晃动了一下,或者说整个古阳街的地面都动了一下。

  其他地方陡然发生一点轻微的地动都不算离奇,独独除了这条古阳街。殷无书的太玄道之所以一直镇在这条长街上千百年不曾移动过位置,就是因为这条街的位置很特殊,相当于整个直符灵动界的一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