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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2 / 2)


  秦云柔这回终于不愿再相信这些搪塞她的话,便立刻态度强硬地说道:“我要见云娘!”

  “云娘在忙!”那龟公道。

  秦云柔往外冲,边冲边喊:“我要见云娘!”

  她从未如此大嗓门的说过话,可如今都到了这番田地,已经没有什么闺秀女德可讲,便是泼妇骂街,也做得了!

  龟公负责守门,可也知道这些个朝中女眷是不能弄伤的,教司坊的生意,还得靠她们支撑,且云娘之前也有过吩咐,这般好颜色的女眷,便是连脸皮都不能弄破一丁半点的。

  其中一个龟公见秦云柔挣扎的厉害,且又是大喊大叫的,已经引的外头不小的意见了,便同另一个龟公商量,还是告知鸨母一声。

  一刻钟后。

  秦云柔被带去了一间厢房,云娘见到她进来,便抬了妖娆的眸子看她一眼,大约也是料到她会找来,便抬手同她道:“坐吧。”

  秦云柔瞪了云娘一眼,但想到自己是来寻母亲的,到底不能太过执拗,便放软了态度,坐到圆凳上,同云娘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母亲呢?为何从昨个夜里到今个夜里,竟是还未归来?”

  云娘执起茶杯,一手托着茶托,一手掀开瓷白的杯盖,轻吹了口茶水上漂浮着的墨绿色茶叶沫儿,抿入一口茶水,这才搁置了茶碗,抬眸去看秦云柔急切的脸:“你娘她到底是个得运的,昨个儿初次登台,便被贵人选中赎买回去了。”

  秦云柔听得睁大双眸,不可置信道:“教司坊的女眷怎可随意赎买?”

  “如何不可?”云娘再次托起茶杯,品着茶,慢慢道:“规矩都是人订的,只要贵人位高权重,势力够大,莫说赎买一个教司坊的女子,就是包下整个教司坊,也不过一句话罢了。”

  秦云柔颤抖着双肩,美丽的眸中依旧是难以掩饰的震惊:“是……何人?何人带走了我娘亲?”

  云娘倒也不避讳,便对她道:“左都御史杨则善,杨大人。”

  左都御史杨则善?秦云柔听罢,脑中便轰然炸开了:“竟……竟是他?”

  云娘见秦云柔一脸震惊地表情,当下便来了些兴趣,同她问道:“你认得他?”

  秦云柔双手不自觉的绞紧,咬唇道:“他是我父亲的政敌!在朝堂上常弹劾我父亲,因着好几次的弹劾过猛,险些害的我父亲丢了官职。这般的敌人,如何会不认得!”

  秦云柔说罢,几步上前,猛地攥住云娘的衣袖,红着眼眸道:“我阿娘绝不能跟了那人去!那人厌恶我父亲至极,若是得了我阿娘,定是百般虐待的!”

  云娘却是摇头道:“昨个夜里,我见那左都御史看你娘亲的眼神,倒不像你说的这般无情无义。”

  “如何不是?”秦云柔扬起纤细雪白的脖子,含泪道:“我娘亲本就体弱,长年居于深闺之中,和那左都御史一家并无甚来往,为何昨个夜里那御史会赎买我娘亲?难道不是想要报复我父亲的缘故吗?”

  “说道你父亲……”云娘握住秦云柔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扶起,对她直言道:“昨日申时三刻,你父亲他……已在狱中,断气了。”

  第5章 005

  秦云柔听得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在地,好在云娘及时的扶住了她,又把她扶到圆凳上坐下。

  “昨日你娘亲也是听到这个消息,万念俱灰之际,本想随你父亲一道去了的,可是又想到你们姐妹三人,这才强撑着精神去登台接客。你娘亲是个聪慧的,她昨夜能答应跟了那左都御史去,也是因着那御史答应把你们姐妹三人都记在他的名下,便是不用去接客了的。”

  秦云柔被泪水糊住了眼眸,隐约的光影中,她看着云娘絮絮叨叨的红唇一开一合,听着云娘述说娘亲是为了护住她们姐妹三人,才自愿跟了那御史去的,若非如此,怕是在得知昨夜父亲已死的消息,娘亲便要殉情而去。

  “娘亲走前,可有留下什么话给我?”秦云柔问道。

  云娘回忆道:“倒是说了一句,阿柔,你是长姐,无论何时,皆不能倒下。”

  秦云柔听罢,重重闭上双眸,按耐住失去父亲的悲痛,想着自己和两个妹妹的清白,都是娘亲忍辱负重求来的,而她身为长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便是要一路护着两个妹妹,早日出了这教司坊才好!

  待到秦云柔重新睁开双眸,仿佛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美丽的眼眸中也多了几许无声的力量,她清亮的眸子看着云娘,对她说道:“既然我姐妹三人皆被记在御史名下,那你便不得叫我们三人登台接客!”

  云娘没想到这看似纤弱的秦云柔,这般快的便从悲痛中走出来,开始理智的面对现实,听着秦云柔说完,忙点头应下:“那是当然。御史杨大人此番有从龙之功,正是新帝面前的红人,他既答应你母亲把你们姐妹三人记在名下,我身为鸨母,哪有违逆的道理,这些你尽管放心了去。”

  就在云娘信誓旦旦的保证完,没过两日,那锦衣卫正二品的睿鸿,却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秦云柔三姐妹的房内。

  这日,辰时之前三姐妹便用过了早饭,秦楚楚帮着秦云柔收拾餐桌上的碗筷,那雕花的木门却被人从外粗鲁地推开了。

  身穿玄色飞鱼服的睿鸿大刀阔斧的从外头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上前阻拦的鸨母云娘。

  “哎哟!我说睿大人哟!这秦家女眷现在都被记在御史杨大人名下,到底是不见客的,你看……”云娘在旁边打着商量,毕竟,一头是有从龙之功御史大人,一头是锦衣卫正二品官,哪头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睿鸿单手按上腰间悬着的绣春刀,铿锵一声,细长程亮的刀身从刀鞘里抽出,送到那聒噪的云娘跟前,吓得她立刻就噤若寒蝉了。

  “你若再吵到我,便去阎王殿报名罢。”睿鸿的声音和他那张冷若寒霜的俊脸一般,能把人活活冻死。

  云娘吓得直咽口水,这睿鸿是锦衣卫的正二品官,他的义父是锦衣卫总督睿吉祥,虽说这睿吉祥是个阉人,可他把睿鸿当亲儿子看,且这睿吉祥身为总督,在京中权势很大,也是此番立下从龙之功的人物,比之那御史杨则善,可谓是不分上下了。

  两头都得罪不起的啊!

  云娘迅速判断了局势,便只得紧闭双嘴,不敢再多言,因为她有理由相信,那浑身冒着冷气的睿鸿,绝对有可能一个不高兴,把她送去见阎王。

  睿鸿脚上穿着黑头乌靴,一步步逼近,他的目光深邃寒冷,直指秦楚楚的方向,吓得秦楚楚抖着双肩躲到大姐秦云柔身后,她双手攥紧秦云柔的衣摆,颤声道:“大姐,我怕。”

  “别怕。”秦云柔虽是这般安抚二妹秦楚楚,可她心中其实也是害怕的,毕竟,睿鸿可是人称鬼见愁的锦衣卫侩子手,他替总督办事,可谓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毫无人性可言。

  秦云柔顶着压力,直视着睿鸿逼人的眸子,喊道:“你站住!”

  睿鸿当然不可能听她的,而是不紧不慢的抬着乌头靴,继续朝前走,朝秦楚楚的方向逼近。

  “当年,若不是我二妹救你一命,你早就死了。你非但不感恩,还这般落井下石,恃强凌弱,算什么大男人!”秦云柔吼道。

  睿鸿听罢,似乎想到什么,当即挑起一边的眉头,勾唇自嘲般的冷笑:“我一个宦官,倒也不算男人。”

  “你!”秦云柔被他一句话噎的脸红,而身后躲着的秦楚楚却是抖的更加厉害了。

  秦云柔抬手握住秦楚楚颤抖的手指,紧紧拢在自己掌心,低声安抚:“二妹,莫怕,我定不会让这狼心狗肺的人把你带走的。”

  “嗯。”秦楚楚缩在秦云柔身后,颤着身子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