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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宣平侯爷听闻大理寺卿来府中走访,便亲自出门相迎。

  “李大人,里边请。”宣平侯穿着一身白色丧服,当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年过六旬,此刻满目悲痛,看着竟是老了许多。

  “夫人她忽闻噩耗,已是病的卧床不起,不能与老朽一道出门相迎,还望大人海涵。”宣平侯同李云深解释道。

  “人之常情,理解的。”李云深同宣平侯爷来到挂满白布,摆设花圈的灵堂,黑色棺木放在灵堂中央,魏延的妻子陈氏和三个孩子都披麻戴孝,围在火盆旁给魏延烧纸。

  李云深收回打量的目光,从侍者手中接过三只香,对死者祭拜之后,摆入香坛中。

  等祭拜结束之后,李云深同宣平侯说明来意:“我想请府中魏延的妻妾全部出来一趟,由我亲自,询问一番。”

  宣平侯思索片刻,才道:“陈氏领着孩子在灵堂烧纸,刚才大人也看见了,我儿的其他三个妾室,除了一个月初便回乡省亲尚未归府的,其他二人都在后宅,大人要见,我便领她们过来。”

  “烦请了。”李云深道。

  半个时辰后,李云深把死者魏延两名妻妾所提供的证词都记录在案,这便携着证词文书,出了宣平侯府。

  按照以往惯例,这会儿已经接近酉时,是要回大理寺继续整理案情的,但是李云深骑在马上,回首看了一眼,便立刻改了注意。

  宣平候府和镇国公府隔着一条马路,可以说是近邻了。

  李云深勒转马头,朝自家府邸的方向骑马而去。

  周茂也骑马跟上:“大人,今天不回大理寺了?”

  “嗯。”李云深颔首应下:“都到自家门口了,哪有不回家的道理。今日,便回府住下。”

  周茂:“……”以往查案的时候,打府前经过,也没听的主子有回家的意思,主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许是没料到李云深会忽然回府,厨房那头也没个准备,好在冬日都是提前备下七八日的食材,以便随时取用,等厨房备好膳食还需好些时间,李云深便先回了一趟东院,他心中念着某人,脚步竟是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第18章 018

  漫天的白雪飘下来,李云深走的急了,竟是忘了打伞。

  “爷,您可别淋了雪,受了寒气。”小斯在后头叫唤。

  “给我罢。”周茂接过小斯递来的竹制簦笠,疾步跟了上去。

  李云深披着御赐的狐毛大氅踏雪而行,他俊美的面容露在那一圈狐毛外头,高挺的鼻梁如刀削斧刻,巨大的竹制簦笠在头顶撑开,挡住了外头的风雪。

  周茂快步跟在左侧,把大伞高高举起。

  “走快些。”李云深道,不知为何,离着东院越近,心中却越是不安。

  推开东院园子的木门,满园地上皆是白雪,空中更是大雪纷飞。

  李云深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穿透漫天飞雪,径直的落在了园子中央跪着的小巧背影上。

  霎那间,空气都仿佛冻结了般。

  李云深猛的冲上前去,他单膝着地,紧紧扣住秦云柔摇摇欲坠的肩头。

  秦云柔感到肩膀上传来的热度和力度,她茫然的抬起头,长卷的眼睫上凝结了雪珠,遮挡住眼前的视线,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

  她跪的太久,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便是脑海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人脸。

  秦云柔迟疑着慢慢抬起右手,冻得发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触上对面人的面庞,蒙着一层雾气的眸底升出微弱的希望,娇弱的嗓音低声唤道:“卫池哥哥,终于来接柔儿了吗?”

  秦云柔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绝美的脸庞落下,正好砸在李云深的手背上,那滴落的泪水又仿佛一根尖针,扎的李云深骤然剧痛。

  李云深疼的瞳孔微张,此刻,仿佛有一只大手伸入他的胸腔,攥紧他的心脏狠狠用力,连呼吸都是痛的。紧跟着,他狠狠咬住后槽牙,连着扶在秦云柔肩头的手也控制不住的施了力道。

  秦云柔被捏的发疼,满脸不解地皱起秀气的眉宇,紧跟着她再也支撑不住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晃了两下,便悄然歪向一旁。

  李云深虽然怒火攻心,却还是下意识地抬起强壮的双臂,稳稳接住了即将倒下去的秦云柔。

  他把身上的狐毛大氅快速解下,披到冻的四肢发凉的秦云柔身上,又弯腰把秦云柔打横抱起,快步朝主屋走去,而周茂则撑着簦笠,紧紧跟在身侧。

  这会儿,听到园子里动静的紫绡和檀云也相继跑了出来。

  李云深横抱着秦云柔越过她们二人,惊痛的黑眸里满是骇人的怒火,他压着满腔愤怒嘶吼道:“还不去打热水来!”

  紫绡万万没想到李云深今日会归来,正撑着油纸伞站在雪地里发愣,倒是檀云先反应过来,赶紧扭头去厨房备热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在厨房几个粗使婆子和丫鬟的帮衬下,东院正房的屏风后,那巨大的泡澡桶里很快便打满了一整桶的热水。

  雾气氤氲间,李云深已经褪了秦云柔的衣衫,抱着冻的全身发紫的她,缓缓进到热水里面。

  木桶里的热水终究是把冻得发紫的秦云柔慢慢温暖了起来。

  等泡过热水后,由檀云给秦云柔换上干净的小衣,又被李云深小心翼翼地抱回了金丝楠木的大床上,待李云深给秦云柔掖好被角后,便冷着一张脸去了东厢的耳房。

  李云深站在紫绡和檀云跟前,全程黑脸,亦是压着满腔怒意:“怎么回事?”

  紫绡心知自己犯了错,便不敢先说。

  李云深看紫绡一眼,心中便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又去看檀云:“檀云,你先说。”

  檀云抿了抿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实事求是的说完之后。

  李云深重重地拍向桌面,他内力浑厚,竟是一掌把小木桌震的粉碎,巨大的声响把本就心中有鬼的紫绡吓得脸色一白。

  檀云和紫绡跟在世子爷身边十多年,还从未见世子爷发过这样大的怒气,两个人都吓得跪了下去。

  紫绡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世子爷饶命,是奴婢错了,奴婢昨晚记岔了,世子爷没有叫水,是奴婢在子时三刻去了一趟茅房,许是奴婢糊涂了,记成了世子爷叫水,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