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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四目相对,电波交汇。

  “你在干什么?”时柿先开了口。

  “想找你作业抄抄。”

  现在哪还有什么作业!

  时柿走到自己桌前,书包拉链被拉开了,信封的一角已经露出来了。她摸了摸,已经空了。

  时柿回头,咬紧了下嘴唇,伸出左手,“拿来。”

  “拿来什么?我没找着你作业。”

  “余熠!”这一声,时柿声音大了一些。

  余熠没再理时柿,打算转身就走。时柿虽然看上去瘦小,但其实身高还是有的,比余熠高出了一小截,现在也多了一份气势。她堵在了余熠面前,态度坚决。

  “时柿,你说我拿什么了?”余熠没对上时柿的眼神,一双眼珠子到处乱转。

  这么耍嘴皮子战时柿自然是占不了上风,她也不想和余熠吵架,看着余熠还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时柿脸都气红了,胸口郁了一大口气,“余熠,请你自重一点。”

  “自重?我哪不自重了?你别以为你看见我和徐老师了,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批判我。”

  时柿听着余熠说这段话,她都替她羞的不行,都被同学撞见和老师抱成一团在一起了,她怎么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底气十足?而且,她与程暄扯清楚了吗?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见时柿不说话,余熠平添了几分得意,“你呢?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钱?还这么带着。是不是出去卖了?高中生这个名头可以开价很高吧?”

  余熠话音落,时柿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她一把,“我没这么不要脸。”

  趁着余熠后倒,她又去掏她的口袋。余熠自是捂住不让,想要反推时柿。时柿抢占了先机,压制着余熠,又想着她刚说的那番恶心人的话,怒火中烧,横生出一股劲,一双手胡乱朝余熠挥去,“让你乱说,我没有,我没有……”

  两人拉扯间,教室也回来人了,急忙过来想要拉住她俩。然还没待他们过来,他们就看见时柿霸道地把余熠掼倒在了桌子上,很大一声响,随后桌子倒了,余熠也摔地上了。

  时柿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余熠在地上,而她倒在了桌子上,腰卡在了桌棱上,她费了好大一股劲才慢慢地站起来。然站起来后,她好像大脑空白了,她接下来该做什么,说什么,她反应不过来。

  让时柿回神的是一声惊呼,“流血了!余熠裤子上全是血。”声音很尖很细。

  教室回来的人愈来愈多,童娅也回来了,她走到时柿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时柿手心全是冷汗,她回握住童娅,“我——”

  时柿没有说完话,班主任老王来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余熠和时柿一起去了医院。救护车上,时柿简单检查了一下,除了点皮外伤,无大碍。而余熠,似乎问题很大,下车后,她直接被送去了急诊手术室 。

  没过一会,他们得到了余熠确切的诊断——先兆性流产。而且,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所有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全乱了。

  意外发生在学校,流言蜚语一点都瞒不住。

  时柿与余熠打架的缘由众说纷纭,而其中余熠和时柿抢男朋友这一种说法最多人认同。

  时柿被留在了医院一直没让走,时奉军也被叫来了,去给余熠交了三千块钱的手术费。来龙去脉,时柿全都交代给时奉军了,没有隐瞒。

  时奉军叹了一口气,“怎么全摊你身上了。”

  当天下午,程暄也被叫来医院了,因为余熠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程暄来了也没有否认,和时柿一起垂头丧气的站在病房外。突然,他问时柿:“你真是因为我打架?”

  时柿扯了扯嘴角,“不是,另外的事。”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关心余熠偷钱那档子事。

  “其实也就那么一两回,怎么就怀孕了?”程暄挠了挠头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时柿。

  时柿没有接话,因为她也没法告诉他。但总之,有过,那就有怀的可能性。

  程暄倏然笑了,“说来,时柿,你是我的背锅侠啊。”

  “你别笑了。”时柿憋了半天,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病房里陡然传来程暄母亲杨枝的哭声,骂程暄,又哭程暄命苦。病房里渐渐吵起来了,时柿能听到大概,余熠的父母要求时奉军和杨枝赔偿钱,而且开口的数目不少。

  时柿站累了,靠在墙上,看着脚尖,叫了程暄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把你孩子弄没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她怀孕了,我一定……”时柿回忆了余熠倒在教室的地上,裤子上有血渗出的场景,她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她害死了一个孩子,她是凶手。

  “这孩子估计着命也不长。余熠不会生下来的,我俩其实都说分手了。”程暄说着语气里没有多沮丧,很平静。

  “对不起。”时柿又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程暄也没有再搭理她。

  医院的下午,阴沉、宁谧,让人昏昏欲睡。时柿和程暄一直没有挪窝,有空闲椅子也没去坐。

  时柿不敢想回学校后,他们要面对的人和场景,大概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他们了吧。余熠该怎么办呢?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去抢回钱,她就不会闹的人尽皆知了,她大可以高考后偷偷流了,说不定还会选择生下来。

  时柿突然脑袋里浮现出血淋淋的一团,她怎么也不能让它消失,缓缓地抱膝蹲下了。

  约摸半小时后里面渐渐又安静下来了,似乎是老王在当中间人在调解。

  时柿站起身来,想透过门上方的玻璃瞄一眼,看看余熠的状态,这么吵,她大概也不能休息吧。

  现下,时柿还没迈开步子,眼睛先看见了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的身影。除开三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和一个护士,走廊上只有他穿着平常的衣服,而且他最高,脸色也不太好,好像即将要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