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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能喊一句我的名字吗(2 / 2)


  她心里清楚,他也清楚。

  他们之间,他注定是要死的。

  路曼不杀他,他会死,她也会死。

  但她杀了他,她能活。

  他慢慢看向越离越近的刀尖,丝毫无法动弹的四肢在竭力发颤。

  路曼知道,他不是想抵抗那刀刃,而是想,再摸下她的脸,哪怕只是触碰到一片她的衣角。

  她没能力啊,她还是那么弱。

  六年前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

  “我能求你件事吗?”他生怕她不同意,语速极快,和她手中的水果刀争分夺秒,“双胞胎,柯洛柯京,救他们,我不想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再和我一样,过这样的二十年。”

  刀尖已经扎入心脏区域的皮肤,血从伤口边缘溢了出来。

  肉被利刃划开,声音带着血液的粘稠。

  璨哥扬起了笑,“我叫徐璨,能喊一句我的名字吗?”

  徐璨。

  她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

  紧闭双眼时,手已经施压,整个刀身皆已扎进了皮肤之下。

  她学过人体,知道这个位置必死无疑,她心狠到没有丝毫犹豫。

  可起身间,还是有滴温热的透色液体滴到他的脸上。

  徐璨颤了下睫毛,淡淡提起笑,僵着的身体渐渐放软,他似乎回到了那天,她蜷缩在他身下软软的喊着好深。

  这次她喊的不是璨哥,而是徐璨。

  他不再是只敢在她体外小心翼翼地摩擦,而是彻底和她结合,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在他唇齿间喊着他的名字。

  乌黑的小脸只有那双眼总是神采奕奕,举着馒头的时候怎么会被她吸引了呢?

  也许,只是因为她是她吧!

  双眼渐渐闭合,呼吸渐弱,唯有伤口处的血液不断往外涌,逐渐在地板上晕开一朵盛大的、血色的花。

  路曼用裙摆擦拭着手心的血迹,不远处的小喽啰上前试探鼻息,稳妥起见还查看了伤口,好半晌才起身回禀,“伤口致命,已无生息。”

  “好!”蒋莱鼓掌,难得笑了出来,“游中你看看你,我就说路小姐可以嘛!”

  他突然眯起眼看她,“路小姐是第一次杀人吧!”

  路曼点头,却不回话,她怕一开口便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抖,全身都在极力压制着手心漫上来的温热所引发的一系列症状,就连腥膻的空气都闷到她喘不上气。

  明明才至盛夏,可身体却如同掉进了冰窖,寒水浸泡着身体,冰冷刺骨,比毒瘾发作时还要难以忍受。

  耳膜里的心跳渐响,她依稀辨认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生怕行差踏错。

  眼前的人如同无声电影,蒋莱的嘴型一张一合,游中走至她面前,手里挟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男人神情肃穆,眉眼锋利阴森,像是幽深森林中,漫漫长夜下行走的狼群头首。

  光是看一眼都觉得肃杀之意浓烈,尤其上翘的眼尾透着寒冷,仅和照片对视一眼,便有种被蛇蝎盯上的慌乱。

  “这是祁焱,你的目标。”

  路曼伸手去接,握着照片边缘的手指印出一个血色的指纹印,好巧不巧的,正印在他左胸心脏部位。

  那一瞬间,周遭山河崩塌,她身后似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口旋转,呼啸的狂风肆虐着她的耳膜,她不知是如何出的大厅。

  她也不知道是如何走下的车,人来人往的街道,只有她一个双手上黏着发干的血迹,捏着一张如同黑白照片的彩色照片,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徐璨的尸体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也许会被扔到荒郊野岭喂野狗,也许会扔在乱葬岗,或是随便找个地方掩埋。

  会不会火化呢?

  她猜测不会,他们每天杀那么多人,会每具都火化吗?

  柯京嗯嗯呜呜半天,路曼被吵得脑仁疼,一把扯下浸满了他口水的内裤,他活动着僵硬的下颚,组织回语言,“这都是你一面之词,璨哥叫什么你完全可以编。”

  “他确实叫徐璨。”一直闷声的柯洛突然帮她说起了话,“璨哥和我聊过,他说他叫徐璨。”

  “我怎么不知道?”柯京呆了,愣愣看着仅比自己早出生两秒的亲哥哥。

  “你每天被保护的好好的,抢到饭菜就吃,吃完就在角落里睡,能知道什么?”柯洛白了他一眼,看向还在坐在浴池边的路曼,“您救我们,只是因为璨哥吗?您明明都没有答应他。”

  “当然不是了。”路曼扬起笑,“这不是看你们二人长的好看吗?养肥点好吃。”

  她扫过二人半软的玩物,像早已收进囊中的所有物,面上没有半分羞涩,也没半分收敛。

  只是笑容的底下,蜷起的掌心处硬生生凹出了四个指甲印。

  你看啊,徐璨。

  提起你,我还是会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