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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娇娇第7节(2 / 2)


  林大老爷进得勤政殿来,先拜见皇帝,又来恭贺陆劲。

  陆劲看着那双与林如昭极为相似的眼睛,以极强的克制力,才没将那声‘岳丈’唤出。

  皇帝坐在上座龙椅,看到能在万军之中取对方将领首级的陆劲,在面对手无寸铁的林大大老爷时,忽然紧张得手足无措,就连姓也差点错唤成了‘岳’。

  怎么回事?

  皇帝觉得莫名。

  但好在林大老爷风度翩翩,很快就替陆劲将这尴尬之事遮掩过去:“不知陛下唤臣所为何事。”

  皇帝回神。

  陆劲父母都不在了,皇帝也自诩陆劲长辈,便做主替陆劲向林大老爷问起了林如昭的事来,待问得林如昭可否婚配时,原本对答如流的林大老爷明显顿了下后,方才道:“虽然臣妻替臣女相看多时,但至今尚未定下合适的郎婿。”

  皇帝闻言很是满意,便指着陆劲道:“那由朕做媒,将朕的定北大将军指给你家,做你林府的东床快婿,林爱卿以为如何?”

  陆劲面上未露,但内心紧张死了。

  他迎着林大老爷审视的目光,心里懊恼——他不该入了京就着急忙慌地进宫,风尘仆仆的赶路甚久,他如今这样子哪里能见人了。

  陆劲只是没想到他向来性子急不说,皇帝竟然比他还急性,也没给他个梳洗的机会,就直接让他见了岳丈。

  他正懊悔,便听林大老爷笑道:“臣不胜感激。”

  陆劲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

  岳丈!

  皇帝也颇为满意:“那就着人拟旨赐婚吧。”

  第9章

  自陆劲南下入京,林如昭便从他梦中消失,过去十年,陆劲与她夜夜相对,如今乍然孤寝寒衾,让他辗转反侧。

  幸好今日因为意外,他得了林如昭砸过来的引枕,那枕上有他熟悉的百合之香,让他忽如回到香榻之上,怀间照旧搂着娇娇。

  这般想着,陆劲回院的脚本步就迈得更快更大了。

  *

  却说林如昭得了那画书,翻了两回,没翻出个所以然来。她隐约知晓画中所绘何事,可又有许多疑问不解,自己琢磨又琢磨不透,要去问大夫人她又生了羞涩之意,这般犹豫了几回,最后还是选择将那画本藏进箱笼底下。

  眼不见为净。

  林如昭又清闲了下来。

  虽说出阁在即,寻常姑娘此时应当在家勤绣嫁衣,可大夫人向来心疼林如昭,针黹之事既伤手又伤眼,自然没有教林如昭分毫,如今的嫁衣也早早让绣庄去赶制,林如昭不必为此费半点心。

  于是闲下来的林如昭就从邀她的请帖中抽了一张出来,预备出门散心。

  她打开看去,见是君不语棋社递来的请帖。

  林如昭擅棋,当年兴起邀了几个好友拢起了棋社,说起来她如今还占着君不语棋社的监事之名,只是她一向不喜杂务,因此从来只给银两不过问社中之事。

  现在她便一面看请帖,一面命春玉去封个三十两银子来,给棋社送去做资费,又道:“难为她们想到在荷间小舟上对弈,当真有雅致,告诉她们明日我必携友而至。”

  林如昭又叫秋琴给秦月递了帖子,问她明日得不得空。

  林如昭这君不语棋社不拘男女,只要喜棋就可入,其中社员不少都是风度翩翩的郎君,因此秋琴一问,秦月便忙说要去。

  次日,林如昭乌云挽起翻荷髻,发间插上鎏金小山卷叶插梳,一袭桃红紬绫裙,外罩天水碧纱长裙,正是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秦月见了她便笑:“如今京中贵女正学你穿紫衣,你倒好,转身就换了妆扮。”

  林如昭闻言撩开车上帘栊,往外瞧去,就见布庄绣铺挤满了穿着各式半旧紫色纱裙的女郎,戴着帏帽,在挑今年新出的紫锦。

  又过了一时,马车靠津口,棋社社长乃是兵部侍郎的嫡女,名唤傅荷,她见到林如昭忙迎上来,道:“多谢你昨日送来的资费,让我们可以多装几个食盒子。”

  林如昭望去,团团围着津口的是六叶游舟,可供四人乘坐,上面已摆好棋盘和食盒,届时会有船夫将舟撑渡到藕花深处,漂上片刻再回来,对弈之人要在这期间决出胜负来。

  傅荷又送来签筒,林如昭抽了签看了数字,傅荷道:“真是巧,社中就属你们棋艺最上乘。”

  林如昭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看到的竟是郑玉章。

  林如昭忙将刚掀起的纱帘又放下,转过头去问傅荷:“他是何时入社?我怎不知?”

  傅荷道:“先前便写了信告诉你了,你许是因赐婚之事耽搁了,还没看到。”

  林如昭默然不语,可是对弈之人本就靠抽签决定,她此时再拒了郑玉章,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况且待会儿一共四人共乘,便是划开了船,六艘游舟也是先后缀连,不算独处。

  因此林如昭沉默上舟,郑玉章见她上舟,忙倒转扇柄,示意她握着,好做搀扶。林如昭只把纱帘拢紧,搭着秦月的手,上舟去。

  郑玉章眼神暗了暗,随即跟上,秦月与傅荷也一同上舟。

  林如昭不欲与郑玉章叙旧情,因此待坐稳了身形便捻了玉石做的圆棋,先行一步,郑玉章下得漫不经心,却与傅荷闲话起来:“你与安庆侯的嫡女杜弄玉可相熟,知她是何秉性?”

  傅荷下意识瞧了眼林如昭,道:“不过是宴席间遇见过几次,没说过几句话。”

  郑玉章颔首,又道:“家母想与他家说亲。”

  林如昭落下一子,秦月侧眼看她,林如昭没注意,她微低了头,却仍旧觉得顶上目光灼灼,好似要烧透纱帘。

  “我与家母说,我心有所属,若她执意逼我娶妻,我宁可剃发出家。”

  这棋没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