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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110):云心


书接前文,不再重复。

却说云心虽然悬心于赵瑜的失踪,但在师父面前也不敢不敷衍。他是独行侠,不算自满的话,敢说这世上对手不多,已经不会简单地怕谁,然而狡兔还有三窟呢,再说自己毕竟是这法山上人一手带大,说什么也不该忤逆不是?

“这山中宰相的的传言,弟子倒是听说过,不就是说当今皇上稀罕他的学问,只是不肯出仕为官。然而朝廷每有吉凶大事,无不前往咨询,月中常有数信。曾几何时,书问不绝,冠盖相望,恩礼愈笃。也算当时的一段佳话……

“要说本朝国号嘉字,亦是古某上书献纳。表说此字出于图谶,应属本朝运符。当今天子即允所请,改号大嘉,可见对其信赖乃至器重。开国伊始,皇上曾经亲笔书诏,请他出山为相。几番召请,屡加礼聘,他终是坚辞不允。后来就有使臣穿梭,每事垂问的说辞。可见当今天子对其何等倚重……”

“不说他曾画图以示决心,才使皇上不再召请。说画了两头牛,一头牛无拘无束,信步山野,徜徉水草,另一头牛笼金络银,绳牵鞭赶,为人驱使……”

民间传说,云足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坊间弄舌,何足为凭?”法山却有点不以为然,他笑着抿了口茶。

“师父,弟子明白了,只怕这个古老道只是不愿为人驱使,显然其志不只宰相……”一听云足像煞有介事地断言,法山和云心都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古老道前齐辞官之时,曾有一封与友人书面世,内中有云:畴昔之意,不愿处人间,年登四十,志毕山薮……,按照师弟所言,只怕此处的的人间山薮又得另做别解了……”

“要说古老道的功夫也确实不错,老衲每想起他,总是自愧弗如。他有首答诏诗,曾在朝野传诵一时,不知你们可曾读过?名叫《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

“弟子肯定没有,不知师兄可有印象?”

“弟子也只是略闻一点,知之不详……”

法山笑了笑,接着说:“要说也是早了,当年古某辞官是在前齐明帝之时,后来高帝继位,苦于治国无术,又请古某出山。古某已知时齐难以为继,自是不愿。高帝诏问:心中何所有?卿何恋而不返?于是,古某作诗答问: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高帝这才作罢……”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云足复诵了一遍,不禁拍手又赞:“晶莹空灵,飘飘欲仙,难怪师尊要自谦,若非预知古某所作,真当浮一大白……”

“是吗?师弟都想犯戒了?”

三个人闲话扯篇,把个古渊岳好一顿嘲弄,自是不亦乐乎。至此,云心也全然明白了法山的意思,他也不想再耽搁,干脆就顺法山的心思乘机告辞。

“师父,弟子以为,既然灵山十杰中已有人识破了罗王的形迹,按照灵山的规矩,很快就会派人搜捕。弟子不想让他们轻易得手,所以想尽快下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师父,云足早就想跟师兄下山历练历练,还请师父恩准……”说着云足扑翻在地,给法山磕了三个头。云足向以云心为榜样,心想他又要走了,一定又会带回来很多传奇。我也应该去,这样就能跟师兄一样让师父开心了。

“好吧,只要不跟你师兄学坏就好……”

“多谢师父!”云足自是欢天喜地,便去收拾行囊,要跟师兄下山。

等到云足收拾完毕,再到法山跟前告辞,两人便从师父所居的后院出来,却遇到了他们的大师兄云冠。自从师父上了年纪后,云冠已经代行寺中的日常了。

“两位,这是又要出远门?”云冠是个大高个,他大概也来找师父说事,正好在院门口碰到了。只见他先站定,一脸诧异地看着云心:“十三弟不是刚回来?”

“师父让我看护的那个少年丢了,我来跟师父求教,这不,再去寻寻试试看……”云心知道此人对自己本有芥蒂,于是就把话说在头里,免得人狐疑。

“那云足你也去?”云冠注意到了云足背上的架篓,这是云游僧出远门的装备。

云足知道,因为云心常受师父特殊关照,颇招这大师兄的忌讳,而自己又跟云心走得近,所以大师兄也不常给自己好脸。说到底,自己多少有点怵他。

“师父让我跟着十三师兄历练历练,这不,正想找您辞行呢……”

“哦,这样好,你这点年纪也该出道了……”

“那这就算辞过了,大师兄要没什么吩咐,我跟云足就这么告辞了?”

“没事没事,你听师父安排就是……”

“那就告辞了。”

云足怕云冠,云心不以为然,他打了个问讯便扭头,云足稍微犹豫了一下,见云心头也不回往外走,赶忙也照着向云冠施了一个礼,然后追上了云心。尽管这一切理所当然,但他还是有一点心虚,走几步还回头望了一下。

“我是不是该给大师兄解释一下?”

出了山门,云足跟着云心到寮舍的马厩里去牵马,心里尚且有点耿耿不宁,还在试探着问云心。

云心个儿高大,云足显得干瘦,于是他自己还骑觅瑕,把欺雪交给云足,顺便说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不见师父去吗?师父自会解说……”

云足一听,这才安心了点。

云心本是在胥口跟赵瑜分的手,自然这会儿先往那儿赶了。

这会儿赶到胥口,自然不可能再找到赵瑜。不过他自有打算,主要想找那儿的暗桩打听一下萧正德们的去向。暗桩说是那帮人劫了临川王府的船队,往望虞渎去了,至于最后人家究竟欲往何处,暗桩也确实没花心思去探听。

这帮暗桩听命于溪口青楼里的那位,能给他通些消息也算面子了。赵瑜是自己的菜,人家自然不会太过关心,故而云心只能千谢万谢,乖乖地退出。

好在人家终算帮他到平江郡府里打听了一下,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上边都在传萧正德是在建康混不下去,可能想北投去国。这一来,云心决定往北追。

依照他的分析,萧正德他们劫了船队,如果沿着内河北上,恐怕就这夏秋水大,也只能到达淮水,毕竟扬子江北的水网远远不如江南,而且常常洪水泛滥,不是淤塞。除非他们走海路,那样风浪虽然大些,但绝对不用下船。

然而不管怎么说,南船北马,自己现在骑马去追,说不定还能与他们同时到达北国。

尽管他不知道萧正德为什么要劫走赵瑜,但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至于云心最后到底有没有找到赵瑜,且听后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