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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地下赌场

第一百四十五章:地下赌场

走近铜花豹便能见到它们中间通向地下的石阶,这石阶有些年头了,被人踩得坑坑包包,有的甚至出现了断裂。

绕着石阶转到地下,不用下台阶,便能看到赌场的全貌,大概就是为了让赌客一目了然地看到他们想玩的在个哪方向,这台阶中间还建了一方可以同时站立三个人的石台,石台上没有护栏,若人多一点,怕是很容易掉下去。

封游游看到了很多光着膀子只在腰间围一条白色布巾的彪形大汉,他们在赌场中来回巡视,见到有输了不认账或是抢钱闹事的就直接上手拎起来,从地下赌场的另一道黑色铁门扔出去。

这里简直是一个大型人种混杂聚集地,不论发色、体型、语言、服饰,打眼一看,便能数出三四个不同的种族来。

封游游猜想,这个地下赌场八成是汇聚了千里迢迢来伊伯城做生意的所有外国商人,因为在这么多人中,竟然只有坐庄的是西戎国本土人。

哈蒂曼的地下赌场通风做得很好,每日容纳的赌客数量最多的时候超过四百人,但这里基本上闻不到汗味、烟味,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松木的味道。

封游游拉了拉路戈的衣袖,在他背后小声道:“这里点着万年蜡,你看那边。”

她用下巴指了指地下赌场的其中一个进风口,那里有一个缩小版的铜制花豹,花豹口衔金币,金币处正向外吐着淡淡青烟,被风一吹,正好吹向赌场中央。

“花豹的嘴巴都滴烟油子了,一定是常年燃烧万年蜡形成的。”

“万年蜡是什么?有毒吗?”路戈问。

封游游道:“非但没毒,还是很好的香料,平时捻在香炉里烧一点,还能提神醒脑,京城的读书人会在书房里用它。”

她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邪魅:“不过,用的多了,总会有副作用。你看赌场中那些人,一个个眼眶通红,明明困得要命,却还亢奋地跟见到肉的老鼠似的,就算输得屁滚尿流,还在一把一把地往出撒金币。虽然里面不乏嗜赌如命的赌徒,但万年蜡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

路戈将那些着了疯的赌客看在眼里,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二人下得台阶,路戈本欲直接找个彪形大汉问路,可封游游这个人来疯,来到这等热闹地界,怎能甘心走马观花。

她不再躲在路戈身后,而是拽着路戈挤进了一个赌大小的台子,在众人高呼“大”的呼应下,封游游将刚刚包场子的一百两银子拍在了“押大”的区域。

她忘了这里不能用银锭,好在没有人注意到,她像那些赌徒一样搓着手两眼放光地盯着庄家手里的色盅,直到庄家打开色盅,高喊一声“三四五小”,封游游才意识到,自己兜里那点儿存款就这么整整齐齐地进了别人的口袋。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封游游转身投进路戈的怀抱,在他身上蹭啊蹭,哼哼唧唧个没完。

路戈憋着笑安慰她:“输就输了吧,等咱们回了中原,你卖几样药不就挣回来了。”

封游游抬头瘪嘴,“可是我现在就没钱了,等不到回中原了。”

路戈:“我这里还有点,够咱俩路上用的了。”

封游游还是蹭啊蹭的,哼唧的声音更大了。

旁边有个赌客推了他们一把,抱怨道:“玩不玩,不玩别挡道。”

封游游嘴瘪得更高了,路戈将她抱起来送到人少的地方,继续劝:“输赢都是常事,不必在乎这点银子啊。”

“路师兄!”封游游把头砸进路戈的胸口,“就不能借我点,赢了还你嘛。”

就知道她惦记他身上这点碎银子,路戈本不想给她,毕竟赌钱这种事就不是封游游应该碰的,何况还容易上瘾。

但见封游游一会儿蹭蹭,一会儿抬头眼泪汪汪的撒娇样子,路戈便也不忍心拒绝她了,将钱掏出来分出一部分交给她,刚要叮嘱她两句封游游就就近找了张桌子玩起了猜枚。

结果封游游最近倒霉,连输了五六把。

看着手里仅剩的一块碎银子,封游游举在眼前喃喃念叨了几句,忽地转回身将银子往路戈怀里一扔,自暴自弃地说:

“算了,看来我是跟这赌桌无缘呐。”

路戈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封游游,这地下赌场的庄家出了老千,想让谁赢谁才赢,像封游游这样没头没脑地撞进去,得亏是及时收了手,不然被人坑的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路戈又看了一眼这方圆拱形墙壁的地下赌场排列在人头高的位置的足足五十个燃烧着万年蜡的铜花豹,以及赌场中打了鸡血似的赌客们,默默牵着封游游远离了嚣闹的赌场中央,在边缘处找到一个彪形大汉,向他询问阿不力孜的行踪。

“你们要换金币?”彪形大汉声音就像擂鼓,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竟也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

“是牙库甫介绍来的?”

封游游道:“没错,快叫阿不力孜出来,我们要跟他做生意。”

彪形大汉在原地晃了几下,似乎因为是身上肉太多有些掌握不住平衡,然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戈和封游游一眼,撂下一句“在这等着”,就打开了墙壁中的一扇黑铁门,十分缓慢地挪动着肥厚的双腿走了进去。

大概等了有半个时辰,封游游已经不耐烦,开始在赌场中来回走动,观看别人的赌局。

有个北部富商赢了一大笔,正搂着他的娼女乐呢,仆从突然告诉他赢来的钱里混着银锭。

富商脸上的横肉立马僵硬起来,绕过赌桌直接揪住庄家的领子,质问他这是在欺他是外国人,连银锭和金币都分不清吗?

那些围着白布巾的彪形大汉立马赶过来,强横地分开富商的手,将他往赌桌上一抛,富商疼得龇牙咧嘴,面对体型上比他大三倍的大汉却敢怒不敢言。

他转而向站在一旁的庄家道:“你们哈蒂曼赌场仗势欺人,用不值钱的银锭充当金币,我要找你们老板赔偿,叫你们老板出来!”

没有人搭理他,他的仆从倒是忠心耿耿,将他从赌桌上扶起来便扬着脖子冲四周大喊:

“阿不力孜老板,你得出来主持公道!”

富商带来的娼女早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她是这哈蒂曼中地位低下的娼女,可不敢得罪地下赌场的老板阿不力孜。

富商拍了下仆人的后脑勺,“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主人我还怕他不成!”

奴仆点头如拨浪鼓,继而喊道:“阿不力孜你给我,哦不,给我主人出来,别像个乌龟一样躲着!”

一道黑铁门打开,金属与石质地砖摩擦的声音引来众人的关注。

一个胖得直喘气的白巾大汉恭恭敬敬地打开了铁门,在他肥壮的背后,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金色眼睛的男人缓缓走出。

他步子迈得不快,但每一步、每一抬手,无不向人们宣告着这是个不容得罪的人,就好像这地下赌场中无处不在的金箔铜花豹,力量、速度、爆发力,饱含在他每一块肌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