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是男是女（2）

李肆疼痛难忍的四处张望，好分散点注意力，他眼睛好巧不巧就瞟到了，抽烟的臭老头坐的地方离自己两只鞋的位置很近，他再次看到了希望，举起手不断挥着，大声皱眉喊道：

“大叔，作为人民的好警察，你能不能把你旁边的鞋子帮我扔过来！”

李肆怕张飞不答应，就搬出了他最引以为傲的警察，来糊弄大叔好让他帮自己拿鞋。

一见张飞抄起鞋子准备扔的架势，李肆不由害怕地咽了口唾沫，鞋子飞来，他立马缩着一团用胳膊抱着头，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砸哪里都行，只要不砸脸。”

……

李肆缩了好一会儿，见外界一直没什么动静后，就慢慢抬起了头，旁边两只鞋杂乱地丢在一旁，他拍了拍脚上的土，连忙穿了起来，边穿他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骂着自己。

李肆确实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现在所有的怨言也由张飞变成了自己。

能骂自己什么，无非就是脚上的袜子去哪里了？

为什么要光脚？

为什么今天没有穿袜子！

……

他细想之下，连骂自己的勇气也没有了，他记得一觉从床上醒来，衣服都没穿利落，就火急火燎着急地要送去温鑫医院就诊，袜子这东西他没穿也就很正常了。

李肆套上鞋子后，跛着脚来到了张飞面前，他盘膝坐下，一把夺过了心神恍惚人手里的香烟，他有些气不过地说：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抽烟，自己怎么死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前一秒还陶醉自我吞云吐雾的张飞，下一秒就感觉到嘴的香烟不翼而飞了，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欲推开李肆抢回自己没抽完的烟，可是李肆直接把烟扔地上了。

感受到李肆关怀的张飞在一阵惋惜中，情绪开始缓缓趋于平静，他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后，抬起昏黄的眸子道：

“一个月，再有一个月，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这没有你想得那么快，这是经历了十年之久后的爆发，而你的存在就是引爆的导火索，十年了，也该结束了！”

这诚恳的话放下了张飞所有的骄傲，他其实早就败了，十年前的那一枪，让他在悔恨和痛苦中徘徊了十年，他活着的所有信念就是找到郑同的孩子后，将当年那个贩毒集团所有漏网之鱼都绳之以法，他自己的命早就不在乎了，他原本温馨的家也早就名存实亡了，这一切的事情，不管是巧合还是预谋，张飞自己都得用自己肩膀全部承担。

臭老头前后态度一把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李肆惊叹的下巴迟迟未合上，这么大的信息量让他出神了好久，他摸着下巴，紧锁地眉头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得当炮灰！”

张飞木讷了良久，若有所思后，爽朗地说：

“你可不是炮灰，你是黑夜的终结者，真正的炮灰应该是那些向你爸爸一样，英勇献身的警察！”

“嘿嘿！你打住，打住，你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呢！堂堂公安局长整得跟搞传销的一样！”李肆用合拢的两只手掌摆了一个“stop”的典型手势，撅着嘴巴嫌弃地吐槽着。

不动声色的张飞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抓了一把沙子，他嘴角一勾，直接按倒李肆，拉起他毛衣领子，把手里的沙子尽数顺着李肆的脖子灌了进去。

“你疯了！”李肆诧异地喊着。

见偷袭成功的张飞老头在哈哈大笑，李肆脸上的阴云是越来越浓，他抖了抖肩膀，那些小石子就贴着自己的肌肤滚来滚去，弄得李肆浑身痒的要命，他连忙站起来，脱掉外套，疯一般地抖动着，他边抖边骂：

“笑你妈逼的，你确定我爸把我托付给你，不是玩我吗？”

“你能不能靠谱点，我怎么感觉迟早都要被你玩死！”

五十多岁的张飞看着李肆这个半大小伙子扭着胯抖着肩，活脱脱一个****的姿态，刚笑完的他继续捧着已经笑疼的肚子哈哈大笑。

气呼呼想要杀人却顾不上杀人的李肆，扭头朝着幸灾乐祸的张飞一瞪，翻着白眼的他心中的怒火在胸中持续翻腾，他愤怒的脸开始扭曲，他停下了抖沙子的动作，歪了歪头，斜着眼睛朝着罪魁祸首扑去。

可惜他奋力一击被张飞瞟了一眼就看穿了，张飞顺势一滚灵巧的躲过后，一个横扫借着李肆的肩膀就站了起来，他挥起拳头又开始吊打李肆的时候，他连忙收了回来，他反攻势为守。

李肆哪管张飞是不是故意让着自己，他拳头乱飞，脚乱踢，可是一次也没有打到灵活的臭老头，每次刚要打到就又被灵巧的避开了，李肆被累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汗水和之前的沙子混合在一起，死死的黏在了李肆的背上，他最终妥协了。

李肆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的望着张飞，喘着粗气地求饶道：

“臭老头，你厉害！你厉害成了吧！”

“我错了，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最厉害了，都这么老了，还灵活地和个蚯蚓一样！”

……

张飞满意的笑了，管这小子是夸自己还是拐着弯骂自己，反正他认输了，自己就赢了，容光焕发的他使劲压平了乱糟糟蓬松起来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脚，掩着笑意得意道：

“我跟你说哈！从你一出生，我就是你干爹，你想赖账是赖不了的。”

“干爹，你就说是亲爹，我也一样叫！”李肆说着说着，用脏了的衣袖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

张飞斜眼看着滑头李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赶紧的，他的狼狈样子何止是在黄土坡里走了一遭，明明是大街上讨了一个月的乞丐，不经意中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他低声呢喃了几句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话，从小的隔阂让那个孩子与自己越来越疏离，每一次见面他都是光鲜亮丽的，一副富得要流油的二世主模样，他应该过的好吧！